“没有。”叶知秋低头楸楸自己的衣角,有些烦燥,又把病号服的衣角卷起,抹平,如此数下后,突然说:“亦平我想抽烟。”
罗亦平居高临下在看着她,她一直低着头,发顶有两个旋,以前短发的时候,看得很清楚,现在头发长了,便不太分明。
据说头顶长着两个旋的人,脾气坏,又执拗偏执,偏执倒不到于,罗亦平只觉得叶知秋钻牛角尖的本事是一流的。并且真遇到事,就跟个没嘴的葫芦,什么都不肯说,存在心里憋气。
放以前,叶知秋这样说了,他必定退让了,然后想个办法给她找个地方抽支烟。
那时候,他以为这样是尊重叶知秋,顺着她意愿。结果,越顺越糟糕,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冷淡。
现在,罗亦平早就知道,这家伙有多么的口是心非,嘴里说的全是大度得体的话,心里怼天怼地恨不得怼死你。
还有很多事等着他俩共同去面对,今天这种小别扭若他处理不下来,以后遇到稍微大点的风浪,叶知秋怕是又要做回缩头乌龟,只想着放弃逃跑。
“病房,抽不了烟。”他说。
“哦。”叶知秋也不坚持,只伸手按下电动病床的靠背:“困了,先睡了啊,你也早点休息,这几天一直没好好休息过。”
罗亦平看着她躺下,微侧了身,不由微微一笑,能侧身了,恢复得还挺快的。
走去把病房的门关了,又关了灯。
房间一暗,清冷的月色便透过窗户映射进来,在床前洒上一层银辉。
罗亦平走到叶知秋的病床前,明显地看到她身体不安地动了下,眉眼一弯,他并没将另一张床并过来,而是直接上床,将叶知秋搂进怀里。
叶知秋抗拒了一下:“刀口疼。”
“那你别和我对扯。”罗亦平坚持,叶知秋也就只能顺从地倚进他怀里。叶知秋个子高,骨架却很纤细,抱在怀里,也就小小的一团。
罗亦平的胸贴着叶知秋的背,她可以感觉到背后的温暖与罗亦平的气息。薄荷清香中,还有点点淡淡的酒香。
这点酒香,重又勾起她满腹委屈。
“什么原因让你不高兴了?”罗亦平亲了亲她的发。唇扫过叶知秋的耳际,叶知秋轻微一缩。
“没有。”她闷声回答。
“有。”罗亦平很确定地说:“知秋,你不开心我能感觉到,但是你为什么不开心我凭感觉是感觉不出来的,所以,你得告诉我。如果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了,你告诉我了,我才知道要怎么改正对不对?”
“你总是这样憋在心里,什么都不肯说,你难过,我也很难过。”
“到了今天,你还有什么不能对我说的呢?”罗亦平说到这里,轻叹了口气。
他今天心情其实也不好,顶着父母的压力回来,还要面对叶知秋的冷淡,叶知秋有他来哄劝,谁来为他减力压力?
从小到大,爷爷从一开始便不看好父亲,他是作为罗氏接班人培养长大的。七情六欲,早就学会全部藏入心底。遇到任何事,自己努力去解决,不去依赖任何人,事实上,也没有人可以让他依赖。
他就像棵永远必须坚挺的大树,哪怕风吹雨打,都必须伫立在那里,尽心尽力去为他人遮风挡雨,谁又能为他遮挡半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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