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说笑了,大人赫赫虎威,怎么会是九品。”龚德彪笑道。
“我确实是个九品,好了,别废话了,起来说正事儿吧。”李永吉轻轻一挥手,“看座。”
李永吉说完,就看见一名士兵迅速端过一个小马扎,放在龚德彪跟前,意思是让你坐着回话。
“由此,得罪了。”那龚德彪轻轻以抱拳,然后就大马金刀的坐在了马扎上,倒也显示出了点豪气。
再之后,不等对方发问,李永吉就开始自己介绍起来,比如自己的来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等等。
等听完了,龚德彪才真的吃惊起来:“您,您真的只是青浦县的团练总办?而且,您带兵来这里,只是为了带您的姐夫一家回青浦县?”
“正是如此。”李永吉笑了笑。
龚德彪只觉得眼皮直跳,真想就此跳起来骂娘。
其实李永吉的这番话,之前那个李飞也说了,但龚德彪怎么也不相信,以为是在戏弄他,所以才过来亲自问。可李永吉这明显是一军主帅的人也这么说,就由不得他不信了,可这样一来,就太过儿戏了。
你麻辣隔壁的,只是带你姐夫回去的话,用带这么多强兵过来么?吓唬谁呢?谁信哪?
当然,这些话龚德彪只敢在心里说一说,却不敢真说出口,毕竟他现在是在人家营地里,而这些兵一看就知道都不是好惹,那身板那表情,一看就是久经训练的精锐,还有他们身上的那武器,怎么看怎么像没见过的洋枪,绝对不是什么摆设,自己赤手空拳,在这里要是乱来,搞不好就要吃亏。
总之,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他还是懂的,眼前这种情况,哪怕李永吉说自己是白丁,他现在也得当上官伺候。
“那,既然如此,还请大人在此停留片刻。”龚德彪立刻站起来抱拳道,“容某先回去禀明上官,然后再过来回话可好?”
“请便。”李永吉笑了笑,“不过还请带我的三名使者过去一起回话,也好让你更好交代。”
“如此,就更好不过了。”
就这样,龚德彪匆忙的出了营,带着李飞重新回去,等跟自己的人回合之后,就带着李飞、白云飞以及张龙一起进了苏州城。
再等了大概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之后,苏州城的城门重新打开,从里面跑出一支兵马,总数大概有五十人,全部骑马,其中打头的是一名千总,龚德彪随侍在侧,看起来,那个千总是正规的信使了。
这支兵马来到精武军营地后,精武军的营门官照例要求他们下马缴械,不过这一次,那名千总就不那么好说话了,直接一鞭子抽了过去,一下就把那营门官的脸给抽出一条血印子。
抽完鞭子,那千总还破口大骂,并且想硬闯营门,结果瞬间就被包围,黑洞洞的枪口都指着自己。
还没等那个千总再开口骂呢,一阵排枪过后,这五十名骑士身下的马匹纷纷悲鸣倒下,原来是精武军的士兵们开枪把马都给打死了。
虽然那五十名骑手反应快,及时跳下来,没怎么受伤,但看到对方竟然真敢开枪,还是吓的不轻,再也没有之前的飞扬跋扈了。
之后,这些人都被五花大绑的跪在营门口,唯有那名千总,被破布塞了嘴巴押到了李永吉的跟前。
看到李永吉后,那名千总又开始挣扎,似乎想开口说话,结果李永吉只是微微努了下嘴,身边的警卫营营长吴守云立刻恶狠狠的走过去,一脚把对方踹倒,等对方扑面倒地之后,吴守云立刻拿起鞭子狠狠的抽了起来。
一连抽了三十鞭,抽的背部皮开肉绽,人都昏死过去之后,吴守云这才停了手。然后他叫过来两个士兵,一人一边架起这个千总,拿出嘴巴里的破布,又泼了一碗水到那名千总的脸上,把对方给弄醒。
“你叫什么名字?”李永吉当先发问,“是什么职位?来这里干什么?”
“我,我叫张树德。”对方弱弱的说完,忽然想起什么,开始嘶声道,“我,我乃张提督麾下的马营千总,这次来,是奉了张大人与巡抚徐大人之命,特此来招纳你们,你们,你们竟敢如此待我!”
“招纳我们?有意思。”李永吉微笑道,“难道那个龚德彪没跟你说我的来历,也没说我的来意么?就算龚德彪没说,我的人也跟着进去了,总会说清楚,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知道,你们是青浦县的团练。”那张树德道,“不过,你们的理由太过儿戏,我们大人认为不妥,不过看你们这支兵马也算不错,所以特此下令征召,协助防守苏州城。哼,劝你们赶快放了我,知不知道我就是你们以后的顶头上司?知不知道以后你们这支兵要归我管?”
“征召我们,我们可是私人团练啊。”李永吉笑道,“我们是青浦县的团练,要管也是青浦县的事儿,你们苏州府有什么资格管我们?”
“你们青浦县不是属于松江府?松江府难道不是归江苏管?我们徐大人身为江苏巡抚,对你们下令征召有何问题?”张树德大叫。
“问题可大了。”李永吉继续逗他道,“看清楚了,我不过是个松江府地方守备部队的外委把总,什么意思呢?就是说我是松江府守备兵的外委官,也就是个非正式的编外人员。你要调动我,先得经过松江府的同意,然后松江府同意之后,还得问我乐意不乐意,全都同意之后,才有可能把我调过来当差。
至于我这兵马呢,既然叫团练,那就是私人兵马,换句话说,这支兵是我自己一手拉扯起来的私兵,不是吃朝廷俸禄的官兵。你们要让我的兵干活,没问题,但先得经过我的同意,我不同意,谁来也没用,懂么?”
“你,你……”听到李永吉这么一番话,张树德愣了愣,忽然大吼,“一派胡言!你,你想干什么?想造反么?”
“哟,帽子好大。”李永吉笑了笑,“可惜用不到我身上。是不是造反,你说了不算啊。”
“哼,就凭你这番言语,最起码也是一个藐视上官,目无法纪。”那张树德冷冷的道,“你既然是个外委把总,那也是个朝廷命官,是朝廷命官,就得听上峰的命令!信不信我参你一本?到时候就让你知道我说了算不算了!”
“哎,果然,身份是个大问题啊。”李永吉摇摇头,“拖下去,好生看起来!”
李永吉一说完,几个士兵迅速把破布重新塞在张树德的嘴巴里,然后二话不说把他拖走,再也不让他说出一个字。
等张树德被拖走之后,李永吉看了看自己的警卫营营长吴守云:“守云啊,你说如果我现在造反,你跟不跟我走?”
“大人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大人让我做什么,我就去做什么。”吴守云咧嘴一笑,“大人要当清廷的官,我就跟着当,大人要说造反,那我也跟着造反!”
“哈哈哈,好,说的好。”李永吉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造反就算了,时机不对。不过么,也怪我,韬光养晦的太厉害,别人不清楚我们的底细,也就不知道我们的厉害,以为随便找个人的就能过来收编夺权。嗯,是时候做点事情,给某些人点颜色看看了,不能总是让人以为我们是软柿子,谁都可以捏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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