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与沈世明的通话之后,李永吉二话不说,立刻接通了中央情报局局长孙旺的电话。
很明显,李永吉不可能只听信沈世明的一面之词,只要智商还正常,他肯定要多方打听一下情况,避免偏听偏信,而就目前来说,他最能信任的人,毫无疑问就只有孙旺了。
孙旺就是当年李永吉还在青浦县的时候,第一个给李永吉介绍住宅的人,当初精武军的第一个起步之地,就是通过孙旺买的。而到了后来,他也是第一个在李永吉还没有成气候的时候就及早投奔的家伙,相比当时还是自家奴仆的李进宝,孙旺算是第一个自动投奔的外人了,说是元老中的元老也不为过。
相比其他元老,孙旺虽然年轻,但为人机灵脑子活,且行为处事十分的低调,在之后的岁月里,一直默默的奋战在情报阵线上,逐渐消失在大众的眼光之中,实际上却为李永吉提供了大量可靠有用的情报,且从来都是只听李永吉一个人的话,说是李永吉的第一忠狗也不为过。
相比而言,早期的那个李进宝,虽然是李家最早的家奴,但后来阴差阳错,成了太上皇李正祥的得力助手,反而跟李永吉本身有些距离,再加上李进宝也不如孙旺低调,所以在使用方面,远不如孙旺。
总之,孙旺对李永吉一直是言听计从,只要李永吉吩咐的事情,他总是千方百计的做好,却并没有诸多要求。
孙旺这么好用,那么投桃报李。李永吉一直对他青睐有加,后来扩建情报机构的时候,尤其是成立一个总管全局的中央情报局之后,孙旺更是不负众望的继续担任了这个重要部门的一把手,成了帝国当之无愧的情报头子。
在目前的帝国情报体系中。虽然还有不少其他的情报部门,比如国务内阁控制的国家安全部,军队控制的军情总局等,但总起来说,任何一个情报机构,都必须接受中央情报局的领导与协调。说白了,中央情报局是老大,
如果要做个对比,中央情报局就类似于前清时期的粘竿处,或者明朝锦衣卫加东厂的结合体。相对而言,孙旺作为中央情报局的局长,自然也是权势滔天,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为人比较低调谨慎,做事不那么嚣张跋扈罢了。
也正因为如此,帝国内知道内情的人都清楚,孙旺才是李永吉的第一近臣。其他人比起来,都不如孙旺,为此一开始的时候。很多人都在走孙旺的门路,希望能捞到点好处。
而孙旺呢,也不愧是能获得李永吉青睐的人,自从成为情报头子,尤其是成为中央情报局的头子之后,就开始闭门谢客。除了正事儿,外人一概不见。哪怕太上皇一家也是如此,处处表现出一副唯皇帝马首是瞻的孤臣样子。
别说。他这么一番来派,虽然李永吉嘴上说太过,但内心里还是相当满意的,毕竟任何一个上司,都喜欢这种只听自己一个人的命令的忠狗型下属,尤其是喜欢大权独揽的人,更是如此。
毫无疑问,李永吉就算以前不喜欢大权独揽,可所谓居移气养移体,身居上位久了,习惯了一言九鼎,自然也就喜欢上了大权独揽,不喜欢别人随便忤逆自己。
不过说句实在话,以孙旺的年龄,就算他很早就出来做事,为人处世比较活泛,情商比同龄人强,但乍获高位,权势滔天,一个年轻人单靠自己,是很难做到如此面面俱到,且忍住炫耀的心态,甘心默默付出的,比如他的同龄人李进宝,跟他就明显不是一个来派,比他要张扬的多。
真正的原因是,孙旺背后有能人指导,而这个能人,就是孙旺原来的东家,广通号的老板孙贵!
广通号是李永吉老家的一个牙行,孙旺当初就是在这里当学徒,所以广通号老板孙贵是他的师傅。
当初李永吉带着李进宝去买宅子的时候,孙贵并不在场,所以让孙旺得到了机会,不过说真的,孙旺当初给力永吉办过事儿之后,之所以能那么快就投奔李永吉,孙贵在里面起的作用是很不小的。
想一想也是,当年李永吉的确是通过孙旺买了个宅子,而且还一起去青浦县买了不少奴仆,孙旺虽然都看在眼里,但以他的年龄跟阅历,是不可能只看了这么点东西,就痛下决心辞去旱涝保收包吃包住的广通号伙计的身份,毅然而然的投奔李永吉的,真有那么强的眼光,那他也不至于在广通号干了那么久的伙计而一直没有发达起来了。
所以真相就是,孙旺当年回广通号后,因为十分得意,向东家孙贵汇报了他此行的行程,而孙贵在听到同乡之子居然忽然做出这么大的事情,自然引起了他的注意,所以才要孙旺密切关注李永吉,不要断了李永吉这条线。
原本孙贵的想法也简单,无非就是发现李永吉忽然有钱了,觉得以后能有些新的生意往来,想早点抓住这个金主,而孙旺跟李永吉拉上了关系,那么做生不如做熟,他就不方便出面了,让孙旺继续跟进这条线就没错。
毕竟在当年的朱家角,能一掷千金买那么大一片土地的人,还真不多,尤其是在当时太平军闹的如火如荼,房地产普遍低迷的情况下。
也正是因为如此,李永吉后来的所作所为,虽然都是闷在基地里面玩低调,别人不太清楚内情,可因为孙旺的缘故,孙贵可是最早知道李永吉都在干些什么。
开玩笑,又是募兵,又是军火,不但噼里啪啦的整天训练,且不断的弄出一大堆稀奇玩意儿。这是要造反,不是,是有大志向啊。
因为这个,孙贵还在孙旺的带领下,亲自去参观过。当他看到那些早期的精武军练兵的气势之后,立刻就断言,这股势力非同小可。
原因很简单,孙贵不同于孙旺,他身为老牌牙人,活了大半辈子。走南闯北什么人没见过?像精武军那么强的军兵,他这还是平生第一次见。
所以那个时候他就认定,李永吉只要不提前陨落,将来必然是贵不可言,所以要孙旺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
在那个时候。孙贵还没想到李永吉将来会当皇帝,他只以为对方真的是要凭着军队博取富贵,通过打太平军来升官发财,而当时的世道,养团练从军功往上爬,也的确是一条明路,要不然李鸿章也不会走这条路。
再后来,李永吉以迅雷之势剿灭汪家。不但震慑住了孙旺,也让孙贵目瞪口呆,但他还是凭着自己的经验。第一时间明白了李永吉的真实用意。
很明显,当初的汪家,对李永吉并不能构成实质威胁,也并没有对李家做出多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李永吉表面上只是为了自家士兵出气,就灭了汪家一家。
当时大多数的外人。只觉得李永吉是江湖义气浓重,极其护短。而且年轻气盛,不知道节制。所以才做出为了一个手下就剿灭汪家的糊涂事。
但全程看着李永吉崛起的孙贵却不这么看,他认为李永吉虽然年纪小,但绝对不是个鲁莽的人。
按照他当时的分析,李永吉这么做,收部下之心只是一个用意,震慑四方才是真正的用心。
这就跟霸山头一样,原先朱家角附近,都是汪家的天下,毕竟汪家是附近的第一家,最有钱也最有势。那么,找个由头打掉汪家,就等于代替了汪家的势,是最快的崛起方式,能够让人第一时间认识到李永吉跟精武军的力量,不至于因此而轻慢。
果不其然,剿灭汪家之后,李永吉跟精武军并没有受到什么惩罚,反而因此捞到了一大笔土地跟钱财,并受到官府的重视,可以说名利双收,从此以后也平步青云,实力越来越大,发展越来越快。
从那个时候,孙旺就有些不敢继续跟了,但孙贵却极力要求孙旺继续跟下去,并正式收孙旺为自己的义子,从此以后,甘愿身居孙旺的幕后,为孙旺出谋划策。
换言之,孙旺此后的所作所为,包括他的低调行事,还有他唯皇帝马首是瞻,其他人一概不理,甚至故意做出疏远的态度,都是孙贵的教导,因为孙贵告诉他,只有这样,才能成为皇帝的信臣。
当时孙贵告诉孙旺,比家世,别说孙旺只是个孤儿,就连他孙贵,也不是什么豪门大族,所以指望不上家族的帮忙。
比能耐,其他人要么能打,要么能赚钱,而他孙旺在这两方面都没有什么特殊的才能,他除了跟陛下时间早,各方面的能力都不突出。
但是,孙贵身为广通号的东家,身为一个资深牙人,三道九流什么人都接触过,所以打听消息最是擅长,而李永吉也十分注重情报工作,所以孙旺最适合的就是干着个。因为只有做情报工作,孙旺才能把孙贵的情报资源利用起来,为李永吉做出贡献。
果不其然,后来的发展过程中,李永吉每次作战,孙旺都会通过孙贵的帮助,获得大量的情报,给了情报后又默不吭声,不做任何评论,只让李永吉一个人判断。
这样下来,一开始李永吉还没发觉,但后来他也觉得孙旺越来越好用,正式给他一个情报头子的职位。再后来,帝国建立,正式组建了个中央情报局,果然也是让孙旺来担任。
可以这么说,孙旺能走到现在,跟随李永吉早,只是一方面,毕竟当初跟李永吉早的人有很多,但能到孙旺这个地位的,拥有他这个权势的,却少之又少。
不说别的,从某种角度说,就连帝国的三大上将,在权势上也不如孙旺,一旦孙旺要整他们,也并不是个难事儿。
对一般人来说,身居高位,肯定会志得意满,尤其是年轻人。更是如此。可孙旺因为有孙贵做参谋,且一直以来孙贵所言都十分正确,因此孙旺一直都十分尊敬孙贵,且对孙贵的话从来都是言听计从。
比如孙贵就对他说,所谓伴君如伴虎。越是身居高位,就越是要步步小心,因为升的越高,一旦跌下来就摔的越惨,一不小心就会丢了身家性命,危险性比当个小官要大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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