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珩半低着眼眸亦看着她,眼里的神色若浅若深,道:“波尔多液是什么,我从来不曾听说过。可能你娘也觉得你不应该懂得这么多。”
孟娬愣了愣。
经殷珩一提醒,她才蓦地反应过来,古代的这个孟娬是从小和夏氏生活在一起的,如果孟娬会医术可以解释成因为夏氏久病还情有可原,可她要如何解释她知道怎么给棉花杀菌除病、还做出这个时代根本没有的农药喷洒器?
穗乡里又没有种植棉花!
这阵子孟娬忙起来根本没注意到,夏氏显得有些复杂的表情。夏氏有时候看见孟娬做着这些完全陌生的事情时,几度欲言又止,可见孟娬这几天太累暂时又憋回去了。
现在终于暂告一段落,她总是要问出心中疑惑的。
孟娬问殷珩道:“我娘起了怀疑啦?”
殷珩道:“嗯,起疑了。”
孟娬又迎向他的视线,讷讷道:“你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懂这些,那你为什么不问我呢?”
殷珩道:“你也不曾问过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倘若你开口问,你想要听,我会告诉你。”
孟娬心里一动,她这一刻竟也在想,如果殷珩开口问她,她可能愿意告诉他自己的事。
可是她从来没问过殷珩的来历,她想了想,大概是因为她不在乎之前的他是什么样的。她之所以喜欢他,不是喜欢他的过去,而是喜欢他的现在。
所以最后他们谁都没有开口问,因为和彼此的现在相比,过去那些根本微不足道。殷珩对孟娬的与众不同当然也感到惊奇,就如同孟娬总是惊奇他会这会那一样。
这种惊奇里又带着一种慢慢探索和认知的愉悦。比问出口有趣多了。
殷珩的话似回答了她,又似没回答她。但她感觉自己已经得到了最好的答案。
孟娬无言地看了他片刻,倏而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唇角,又辗转吻了吻他的唇。
殷珩握着她腰肢的手紧而有力,反客为主地将她拥吻。他及时退出来,神色渐深地看着孟娬湿润嫣然的唇瓣,她下意识地舔舔嘴唇,他温然低笑道:“你娘来了。”
方才夏氏的脚步声在回廊那头响起的时候他就想说,只是他贪恋她的美好一时耽搁了,等话音儿一出口时,夏氏的脚步声已经在门外。
夏氏进屋来时,孟娬一时反应不及,仍还坐在殷珩的腿上,双手搂着他的颈子。她一回头,冷不防就对上夏氏微变的脸色。
夏氏立刻转过身去,嘴上道:“大白天家家的,不知羞!还不下来自己坐好!”
猴不归跟着夏氏进屋,见状呲牙咧嘴地笑出声,还捏了口哨,拍拍手掌,唯恐天下不乱。
夏氏看见猴不归如此兴奋,又严肃道:“你二人当收敛检点,不归都跟你们学坏了!”
孟娬忙从殷珩身上下来,抖着面皮拂了拂自己的裙子。毕竟被夏氏抓个现行,她面子上还是有点尴尬的。
殷珩则低头若无其事地牵了牵自己的衣角,神态间没有一丝被撞破后的窘迫。
孟娬道:“下次一定注意。下次我会记得把门关起来的。”
夏氏回头瞪她,道:“关起门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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