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抬了抬手,道:“殷武王妃不必多礼,平身吧。”她睃了一眼旁边的小太监,手里捻着一串佛珠,又笑道,“皇上这是怕哀家吃了殷武王妃不成,还要使个人来盯着。”
小太监忙道:“太后误会了,皇上早朝不得空,差奴才来给太后请安呢。”
太后道了一声“罢了”,然后让小太监到门外去候着。
太后请孟娬落座,打量了她两眼,道:“许久不见你,殷武王妃可好?”
孟娬应道:“劳太后挂念,臣妇一切都好。太后气色看起来不错,应是调理恢复得也好。”
太后笑道:“哀家现在看起来是不错,不过这个恢复的过程也痛苦,前阵子,哀家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太医来了去去了来,身体被火烧的滋味,穿透进皮肉里,实在令哀家难忘。”
孟娬点了点头,道:“往后太后还是得多加小心,点的火太多了,确实容易烧着自个儿。”
太后缓缓捞起自己的袖摆,露出了手臂。
上有一大片烧痕,虽然痊愈是痊愈了,但留下十分丑陋的抹灭不去的伤疤。
太后把伤疤露给孟娬看,道:“你看,这疤痕是去不掉了。可哀家还记得,刚落下这伤时,殷武王妃还亲自来替哀家上过药,实在有心。”
孟娬道:“这是做晚辈的应该的。”
皇帝的小太监留心在门口听着,发现太后也没有刁难殷武王妃。
无非就是请殷武王妃品品茶,吃吃点心,再聊聊天之类的。
直到后来,外面的日头渐渐升高,朝堂那边的早朝差不多也快结束了,太后也没有任何异常,仿佛只是许久不见,请孟娬来叙叙旧的。
这时,一名太监躬着身端着拂尘,迈着快步子走到内院,进了寝殿来。
见殷武王妃在场,不好直禀,那太监便走到太后身边,手围在嘴边,对太后耳语了几句,便又躬身退开。
太后看向孟娬,面上和蔼的笑容不变,意味深长道:“想来殷武王妃还有事情要处理,哀家就不久留你了。”
孟娬起身告辞。
从太后宫里出来,孟娬带着崇仪走得很快。皇帝的小太监一路跟着,送她们到宫门口。
今天这一趟,太后确实没有发难,从进宫到出宫,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但孟娬路上一直在不停地想,太后那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
有什么事情是需得要她处理的?
家里的娇娇壮壮,还是夏氏?只要他们待在王府里,就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还是说殷珩在外出了什么状况?
孟娬和崇仪一出宫门,就见到王府里的府卫,受管家嘱托,来接孟娬的。
府卫也不耽搁,连忙驾车往回家赶。
一至家门,管家就迎了出来,孟娬见他神色不对,开口即问:“出了什么事?”
管家道:“老奴也是今早才收到旭公子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昨个半夜,旭公子就被官兵以贩私盐的罪名给抓走了,到现在还没消息呢。”
孟娬神情晦暗不定。
管家又道:“若是抓去京兆尹府受审便也好了,老奴可以派人去疏通,可这次直接越过了京兆尹,送去了刑部的大牢。”
孟娬抿了抿唇,抬脚跨进家门,声音透着丝丝冷意道:“太后所言,原来如此。”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