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散后,群臣连连道喜,殷容都谦逊有礼地回应。
他回到自己的座驾马车里,方才展开圣旨一遍一遍地观摩,难以掩饰内心的激动。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再过不久,他就是太子了。
册立太子本是一件喜庆的庆典,只不过还没过几日,边关传来消息,顿时又有一股阴云笼罩在朝堂上。
快报传来,北境边关主将亡。
北境的边关主要防的是金麟,近年来金麟一直没有所动作。可这次边关主将莫名死于家宅后院之中,而且是被砍掉头颅,死状十分可怖。
朝中争议一片。
一边朝臣认为这一定是金麟人干的,是想趁机扰乱边境军心。另一边朝臣则认为在事情不明之前,不可妄加揣测,以免适得其反。
当务之急,是立刻再派一名主将赴边,以稳军心。
东院里,四面碧竹潇潇,满是料峭寒意。
莲心站在廊下,搓手跺脚,呵着气道:“往年过年前后就打春,今年这冬天怎么这么漫长啊,丝毫不见要暖和起来的样子。”
明雁君坐在屋檐下,手里拿着巾子,仔细地擦拭长枪。
长枪的枪头冰冷锋利,泛着玄冽的光泽。擦拭的时候,她有时神情专注,有时微微失神,动作间有种隐忍的温柔。
听到莲心这么说,她倒是不觉得冷。
明雁君抬头看了看屋檐外冷青色的天,他会觉得冷吗?
忽而,莲心惊呼一声。
明雁君回了回神,便觉掌心里有一道凉意滑过。
她低头一看,竟是被枪头给划伤了手,掌心里沁出长长的一道血痕,血色在这萧瑟的寒天里显得极为艳丽。
莲心心惊肉跳,连忙过来捧明雁君的手,道:“小姐怎么这样不小心啊。嗳,先别乱动啊,奴婢这就进去拿药。”
在明雁君这里,伤药也是常备。莲心很快就拿了金疮药出来,明雁君单手接了过来,处理了一下血迹,然后游刃有余地把金疮药撒上。
明雁君草草系了个绷带,随后起身把长枪收进了屋子里,便出门打马去大营。
大营里这几日士兵调动频繁。有一部分是要被拨去边关的。
亲兵们见了她,都有些反常,行色匆匆,各自忙着去做手里的事。
后来,明雁君在营帐中休息,一名亲兵跟做贼似的,四处张望了一下,才快速地溜了进来。
他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大小姐,小秋将军即将被派往边关做守军主将。大将军不让我等说,大小姐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啊!”
说完他就又飞快地溜了出去。
明雁君坐在案前,有些怔怔失神。
她记得两三年前,他也执意要去边境戍边。那时她不明白他的执着,如今却明白了。
他现在是宣武将军,如有机会,他还是会选择去。
倘若换做是自己,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离开这个地方。
外面那么天高海阔啊。
她不知在帐中静坐了多久,后又有士兵来报,道是太子殿下来接她了。
明雁君渐渐才反应过来,太子殿下是殷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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