颢澜非常清楚静姝不言片语把这块令牌交给他的原因,按理来说,他不该踌躇动摇的,可是当他看到这个物饰时,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全身。
是的,他在害怕,他在害怕事情的真相真的与自己所想的大相径庭。害怕自己做错了事,杀错了人。
当初,戒护法三番两次私下找他见面,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瑾顷之父乃是他的仇人。
一开始,他也是不信的。国师对他的倾心照顾之意,自己还是能感觉的出,根本不是虚情假意。
而且,即便与他没有血缘关系,自己在国师府的待遇并不比他的亲儿少。甚至,他都丝毫不介意静姝与自己过度的亲密。
如果,他真是心口不一的卑鄙小人,何来不对他有所戒备?这完全不合乎常理。
但这些在戒护法的眼里,只不过是让自己放松警惕罢了。
渐渐地,虽然自己还没有全信戒护法之语,可终究还是在心里存了个阴影。
至于,什么时候自己全信了呢?还是从他回到侍卫营,得知当年府邸下人的后人也在此营训练,并且也是世上仅存的证人之一。
也是他信誓旦旦地保证,是国师害死了自己的生身父亲,也是因为这样,他不惜忍辱负重,在敌人的眼皮底下学习一技之长,来以复仇。
说的如此情真意切,义愤填膺,自己整个人犹如寒如冰窖,久久不能回神。
还是他亲手准备了解国师的性命时,又再一次的问了他。结果可想而知,国师的默然无语,惹怒了自己潜藏已久的怨念与恨意。
颢澜心情复杂地坐在桌子旁,把手中之物放在上面。假如,自己要是在大战中,保护了那个人的性命,说不定此时此刻就可以带着他去往本家庄对峙,这样子就可以知道到底谁在撒谎,到底是谁别有用心有意欺瞒着他。
就算真的有那么一天,事情的真相浮出水面,自己就真的会放下仇恨吗?还是说,自己都不曾清楚,他到底在恨着什么?
心下不禁扶着额头,低低地嗤笑起来……
…………
“你母亲死后,为父大受打击,怎么都不相信,南枝真的离我而去。甚至不惜丧心病狂,生前欺负过你母亲,害过你母亲的人,在他们死后,受尽折磨在送入十八层地狱,为的只是能逼你母亲现身。但这一切,都是白用功,都是在自我安慰罢了,她真的不会在回来了。”
夏聂臣内心五味杂醋,谁会想到这个世上让他痛恨的男人,其实才是最可怜的。
“所以,你也把母亲之死怪罪到我的身上,以为……以为是我的出现……害死了,母亲的吗?”
墨黎自责万分的闭上了双目,睁开的刹那,眸中闪烁着泪水,眸底一片猩红。
“是,因南枝之死,迁怒于你,从小冷落着你。看着你被人欺负,也是熟视无睹。还是从你离开鬼界后,父亲才猛然清醒自己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也想到了南枝临死前的嘱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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