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刀刺出收刀
抽刀刺出收刀,
如此这般只简简单单一招,将面前的木头桩子当做了刻骨铭心的仇人,想着老五那空洞无神的双眼和满是伤痕的身子,她便是练到了五指红肿剧痛,也要咬牙握紧了匕首,每出一刀都仿佛刺入了仇人的心脏之中,一遍遍又快又狠又准!
如此每晚练上千遍,一练就是三年!
终于复仇这一日到了,当天夜里,韩绮叫了毫不知情的姨娘来,给了她几两碎银子,悄悄对她道,
“姨娘,前头一回我出门遇上了父亲生前的好友,此人也是通州人士,与父亲乃是多年的同窗,如今在外头为官,此人极是重义,已是答应了我,预备悄悄带了我们出京师”
苗姨娘闻听不疑有他,大喜问道,
“三姐儿所言可是当真?”
韩绮点头道,
“自然是真的!”
此事倒是真事,若无有此人出现,韩绮还不能放心姨娘,现下有此人带了姨娘离开,自己也好安心复仇了!
当下又对苗氏道,
“不过教坊司中进出盘查甚严,我们必是不能一同出去的,姨娘这几日不是正好要跟着姑娘赴宴吗?您想个法子悄悄溜去通安客栈,地字三号房寻一个叫付雍的人,他便是父亲的好友!”
“哪你呢?”
“我会在三更之后悄悄溜出去,也到客栈与你们汇合!”
苗氏闻言想了想点头,
“好!姨娘在客栈等你!”
教坊司中日夜颠倒,夜半才是一日之中最喧闹之时,待到四更过后客人们才会逐渐散去,那时节院中便会清静下来,三姐儿趁这时机溜走,待天一亮他们就出城,等教坊司发觉她们人不见时再追就晚了!
苗氏细想自觉逃走的机会极大,便全信了女儿,果然当晚就逃去了通安客栈,只她却不料,她一到通安客栈就被那姓付之人给打昏,塞入了五更天运夜香的马车之中,被悄悄带出了城。
而韩绮却是手持利刃,在四更时闯入了仇人房中,为妹妹报了大仇!
韩绮今日见得那卫武,却是前尘往事尽涌心头,一时悲来一时又愤,心中暗暗道,
“原来原来他这时节已是街面的小混子了,怪不得到最后会混入了权奸一党,认贼作了父!”
想着自己再生回来必是老天不忍他们一家老少遭受厄运,而那卫武虽说为人奸狡,性好女色,又惯会溜须拍马,逢迎巴结,才能入了那权奸一党,但韩绮当年在教坊司中冷眼旁观,见他权势在手,但也从不欺压弱小,知他心中总算还有良知未泯,若是这一世再重蹈覆辙未免可惜了他那聪明心计,天生的模样。
倒不如趁着他年纪还小,想法子拉他一拉,也免得他误入歧途,以后被千万人唾骂,做下那些遗臭万年的坏事!
韩绮心中暗想,
“自己前世死时还有银子未曾还他,这一世想法子助他走上正道,也算是还他三度相助之恩了!”
是夜,韩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左思右量,终于打定了主意,这才安下心来闭上眼沉沉睡去。
第二日起身,苗氏见了她眼眶下的青紫不由心疼,
“三姐儿可要仔细身子,夜里读书莫要太晚!”
韩绮不好解说,只得点头应是。
待到前厅用饭,韩世峰与王氏见了都当她是用功太过,王氏吩咐人取煮熟的鸡蛋给她热敷,韩世峰也温言劝道,
“冰冻三尺不是一日之功,读书并非一蹴而就之事,还要仔细身子才是!”
待得众人吃罢饭,韩绣与韩绮出门进学,到了书院门外,韩绮果然见得那附近有好几个街面上的小混子在打转儿,韩绣也自马车窗口处瞧见这些人,便皱眉道,
“也不知这巡城的差役是干什么吃饭的,怎么就撵不走这些人呢!”
韩绮默然不语,只不着痕迹的瞧了一眼那蹲在街边,正大口啃着肉包的卫武,心中暗想,
“甚么时候去打听一下他的家底才好!”
她以前只知卫武内是奸人一党,却不知他真正的身世,便在心中盘算要先打听一下他的家底,若是家中双亲还在,自己便想法子劝着他们送卫武进学念书。
在韩绮看来卫武以前跟着权奸一党厮混,也是因着少读书不识礼之故,若是明白了道理,便应知那一干人等,一个个没有一个好人,做得也都是祸国殃民的坏事,他知晓了是非黑白,以后再遇上必会避之唯恐不及,断断不会再贴上去了!
唉!韩绮实在天真,她倒是古道热肠,却不知有些人有些事,若是惹上了是要连自己都会赔进去的!
这厢她同韩绣一同下了车,进书院大门时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这时卫武手中的两个大包子,早已被塞进了嘴里,却是伙同一个黑脸高大的少年,按着另一个无赖子在地上,正说着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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