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他没有来!他没有来!他他是不是变心了!”
韩绣见她哭得凄惨,到了嘴边的责问再也说不出口了,只是叹气拉了她起身,
“他即是不来,你便不用再等了,我们回去吧!”
韩纭哭哭啼啼起身,却犹不死心的瞧向街口,被韩绣与韩绮二人强扶了回去,当夜三姐妹在房中说话良久,韩绣与韩绮也是规劝她许多,都只道屈家四郎不是良配,且收了心思,以后父母必会为她觅得良人!
韩纭闻言只是哭泣,对那屈祥麟犹未死心,
“他必是有事耽搁了,若是不然,他定不会忍心让我一人枯等的!”
韩绣与韩绮对视一眼都是无语,韩绮知晓她少女情怀,平生头一回恋人,若不是伤得重了,必不会轻言放弃,见她悲悲戚戚之状,不由心中暗生悔意,
“我我这可真是生生拆散了一对鸳鸯!”
只继而想起事发之后一家人的惨状,立时就心硬如铁!
要知晓婚嫁非只是他二人之事,乃是牵连着屈家、韩家甚至那徐家之事,若是不狠下心将他们拆散,那他们家转眼便要大祸临头了!
当下咬牙对韩绣使了一个眼色,
“大姐姐明日还要进学,今晚便让二姐姐好生想一想吧!”
韩绣也是被弄得一脸疲意,上下眼皮不停打架,闻言便点头,
“好,有事明日再说吧!”
姐妹二人劝得韩纭上了床躺下,两人也各自去睡,韩绮回得房中上床躺下,只身子疲累,脑子里却是一团乱麻,一时半晌也睡不着,那面床上的落英也翻来覆去,忍不住出声问韩绮,
“三小姐,那屈家的公子是何等模样,为何竟令得二小姐如此割舍不下?”
韩绮想了想应道,
“屈家四郎我也未曾见过,只听说人才出众,想来也是有三分好处的!”
韩纭不是傻子,屈家四郎不好,她也不会喜欢上他,只可惜老天爷派了个韩绮重生回转来生生拆散他们!
落英闻听一阵沉默,久到韩绮以为她已睡着了,才又出声问道,
“三小姐,这喜欢上一个人是甚么滋味儿?”
落英与韩绮差不多年纪,每日里关在家中,只见得家中老仆与男主人,也是个不识情愁滋味儿的后院女儿,她这一句话却是问住了韩绮。
韩绮虽说比她多活了一世,但前半生是关在闺房中,足不出户的小姐,后半生在教坊司见多了男人的恶行恶状,男女之间那些一上阵就赤裸裸肉搏的阵仗也是不经意间瞧见不少。
初时她还要面红耳赤,觉得又是羞恼又是恶心,到后头听得多见得多了,便再无波澜了,但要说那两情相悦,郎情妾意
韩绮也是个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的!
当下长长叹了一口气,眼望向窗缝里散下的一地银霜,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一张脸来,立时大夏夜里突然打了一个冷颤,
“我我怎么会想起他!”
忙转过身紧闭上眼,暗暗对自己骂道,
“明儿还要进学呢,先生要考背功课的,若是背不上来要打手心的,别想了!别想了!你想谁也不能想他呀!快睡吧!”
当晚上韩绮便做了梦,梦见自己又回到了教坊司中,在那昏暗的房间里,满屋的古怪味儿,卫武精赤着身子,只穿着一条牛鼻子短裤儿,坐在床边冲她招手,
“你过来!过来呀!”
韩绮吓得转身便跑,却不知怎得竟一下子扑进了他精壮的胸膛之中,身子被人紧紧抱住,耳边是卫武那玩世不恭的戏谑语调,
“怎得你慌啦!别慌总归让你满意才是!”
说着一张嘴就亲了下来,韩绮吓得尖叫一声睁眼醒了过来,胸口乱跳,气喘吁吁,落英在一旁叫道,
“三小姐,时辰不早了,快起身吧!”
韩绮坐起身抬手一抹,才发觉睡得满头大汗,起身过去净房里擦了一把脸,见得韩绣也是一倦容的过来,冲着韩绮苦笑一声,
“她昨夜哭了整整一夜!”
韩绮叹了一口气,姐妹二人互看了看对方那发青的眼窝,又齐齐叹了一口气。
这厢强打精神出去吃罢早饭又去书院,韩绮进了求淑院中,便见得众同窗个个聚在一处,正议论纷纷,见她来了都冲她招手,
“阿绮,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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