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纭前头饿狠了,之后又猛塞了一气,却是有些伤了神,此时坐在亭中便有些昏昏欲睡,苗氏便向过路的道士打听何处有歇息的地儿,道士想了想道,
“前头倒是专有为女信士预备的厢房,只此时去只怕早已人满为患,几位不如就在这处的厢房歇息吧!”
说罢,叫了人打开就近的厢房,将四人进入其中,苗氏对着道士连声感谢,那道士高念了一声无量天尊,却是大袍一挥退了出去。
这厢房里陈设简单,只一榻在窗边靠着,当中一张桌加上四个圆凳,苗氏让韩纭上榻去睡,自己却同那两个婆子支肘在桌上打盹。
韩纭也是困得不行,上榻倒头便睡着了,只睡了约摸有半个时辰,突然被肚中一阵绞痛惊醒,
“咝咝怎得这般疼痛?”
她翻身坐起来,哎呀哎呀的叫唤,惊动其余三人都问这是怎么了,韩纭捂着肚了一脸的痛苦,
“我我怕是吃坏肚子了!”
三人面面相觑,都有些奇怪,怎得都吃了这观中的斋饭,她们三人却是无事?
只此时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苗氏忙问,
“可是要出恭?”
韩纭连连点头,三人忙寻这房中,并无半个净桶!
当下又寻那茅厕,没想到这院子只是个供人观赏行走的小花园,并没有茅厕,转来转去韩纭只觉腹中越发澎湃,再不寻个出处,只怕要当场出丑了!
这厢瞧见这院中的小径往里头深处去,远远看去似是有院落,想来院中必是备有茅厕,当下忙道,
“我去前头去问人借用!”
当下捂着肚子当前跑去,两个婆子怕她有失忙在在后头追,苗姨娘跑得最慢,提了裙子远远缀着。
韩纭一路跑过去,只见得院院大门紧闭,并无人在里头,好不易见着一个门户虚掩的,也顾不得出声询问,便一头闯了进去。
进到院中左右瞧了瞧,见那正屋旁边有偏房,过去推门察看,里头果然有净桶,忙将门反手带上人便过去提裙坐下
正这时,正屋里也有人急匆匆出来,将袍子前襟一撩,人也推门进去了,却是头也未抬一下,低头解着腰带
韩纭坐在那处,眼见得一名男子闯了进来,要宽衣解带,却是惊得一口气咽在喉咙里,上不得下不得,一张脸涨红,双眼瞪得溜圆
那男子也觉出不对来,一抬头,却是与她大眼瞪小眼对到了一处!
两人这一打照面,双双惊得倒吸凉气,喉头发紧,只瞧着对方,越瞧越是眼熟,再一细想竟是认识的,
“你夏夏二公子!”
“你你韩家小姐!”
两人齐齐一愣,同时目光下移,韩纭猛然间发出一声尖叫,
“啊”
也亏得她平日里蹦蹦跳跳,咋咋呼呼,将嗓门儿练得十分好,这一声尖叫声震屋瓦,吓得隔壁院子里正在酣战不休的人一个哆嗦
吓得外头追来的两名婆子与苗氏也是脸上变色,
“二小姐这是遇上甚么事儿了?”
三人齐齐推了院门进去,
“二小姐!”
四下寻找,却见得韩纭尖叫着从一旁的偏房之中冲了出来,两个婆子立时上前扶住,
“二小姐,这是怎么啦?”
说话间里头又站出一名神色狼狈的年轻男子来,
“啊”
院中的几人立时脸色大变,
“这这”
苗姨娘回头见得韩纭衣衫不整,那男子也是长袍前襟掖在腰间,
“这这你你”
苗姨娘舌头打结,双脚发颤,立在那处抖着手指头指着那男子,又瞧了瞧韩纭,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儿昏过去,
这这让她如何向夫人交待呀!
可是要了命啦!
那头卫武与王大虎躲在这院子的净房之中,听得隔壁院子里先是惊叫声起,之后有妇人叫骂之声,
“好你的读书人,没想到竟是个登徒子,姑娘家出恭也敢闯入,你你实在胆大包天!”
“拖了他去见官”
二人相顾诧异,只听得隔壁声响,那一对野鸳鸯被惊动,匆匆穿了衣裳起身,女的收拾妥当急匆匆离去,男的也过去隔壁察看究竟。
卫武与王大虎听得响动就早早先出了院子,隐身在一旁,待那妇人出来便跟了上去,卫武离开时得空瞅了一眼隔壁院子,却是瞧见了两个婆子揪着那夏彬抬手要打,
“该!在这清静之地还敢行此龌龊之事,看来果然不甚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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