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嗔怪的看了一眼同样大着舌头还在扯着韩世峰说话的自家夫君,
“瞧瞧……可是沾不得酒,但凡沾了酒便成了这副样子,倒让亲家母见笑了!”
王氏也叹了一口气道,
“有何好笑的,我们家那个不也是一样么!”
说完二人都是相视一笑,颇有些同病相怜的模样,笑完之后秦氏又叹了一口气对王氏道,
“亲家母,这一回文彬的宅子却是劳您费心了!”
王氏笑道,
“都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
秦氏却是又道,
“这宅子怎么来的,妾身与老爷也是心里有数的……”
说到这处却是满脸愧疚,
“我们那家里的事儿,您许是也知晓了一些,如今手里着紧,又有两个儿子……”
顿了顿看着正与卫武划拳猜酒令的大儿子夏文耀,
“总归手心手背都是肉……”
王氏忙抬手挡了她下面的话,
“亲家母,你们的难处我们是知晓,总归为了孩子们小日子过的好,些许银两又何足道矣!”
秦氏见得王氏这般通情达理,不由心中更是感激,这厢低头从袖子里取出一张银票来,
“亲家母,这宅子总不能都是你们一家出,我们虽说是手里紧些,但也不能短了孩子们的!”
王氏低头瞥了一眼见是一张百两的银票,忙又拦了,
“亲家母,不必如此,如今你们是难些,但多待上几年便好了,又何必非要这时节拿出来,等以后你们手里松泛了,再给也不迟!”
二人推让了一番,秦氏终究拗不过王氏,叹着气把银票收了起来,
“唉!外人都当我们风光,实则内里的艰难只亲近的人才知晓!”
夏家如今虽说封了爵位,也有了伯爵的俸禄,但一来要修缮府邸,二来女儿出嫁,又是嫁给皇家,虽说一切都有皇家包办,但总不能就这么一点东西不搭就把女儿嫁出去吧!
虽说面上的东西不用备,但私下里要给女儿预备的银子是一点儿也不能少的!
她这厢与王氏欷歔一番,又见得韩纭与周氏出来了,秦氏看了一眼烂醉的小儿子,回头对韩纭道,
“纭儿,今儿晚上只怕要累着你了!”
韩纭忙道,
“母亲说的那里话来,这是儿媳该做的……”
说着还捂了嘴儿一笑道,
“这不……您与我母亲今儿晚上不是也都要伺候醉鬼么!”
秦氏听了哈哈大笑,王氏却是沉下脸来训斥女儿,
“还有没有规矩了,没大没小的!”
连公公都敢编排!
秦氏笑眯眯对王氏道,
“亲家母可别骂她,这孩子就这性子是我最喜欢的了!”
韩纭听了却是摸着脸嗔道,
“母亲这话说的儿媳伤心了,我这性子您喜欢,我这样儿您就不喜欢了!”
秦氏忙拉了她的手哄道,
“喜欢!都喜欢!”
一旁的周氏眼中却是冷色一闪。
女眷们在这处说笑一会儿,秦氏便叫了还算清醒了大儿子过来道,
“去把你父亲扶了,我们该回府了!”
夏文耀忙过去扶起已伏倒在桌上的夏鸿往外头去,这头卫武先是帮着将夏文彬弄回了后院,
之后出来又同王氏一起将夏家人送走,转头笑着对王氏道,
“伯母,小侄瞧着伯父今儿怕是醉得狠了,不如由小侄送了你们回去吧!”
王氏忙推辞道,
“倒是不必劳烦武哥儿,自有小厮跟着呢!”
卫武笑道,
“下头人如何能伺候的仔细……”
说罢也不管王氏答应不答应,便去亲自背了韩世峰往外头走去,王氏见了忙回头吩咐韩绮,
“三姐儿,你代为母送卫老夫人吧!”
韩绮应了一声,过来搀扶吴氏,一旁又有桃李扶着,吴氏笑眯眯向众人告辞,便由韩绮主仆陪着出了大门,往巷子尽头走去,吴氏握了韩绮的小手笑眯眯道,
“倒是劳烦三小姐了!”
韩绮笑道,
“老夫人不必客气,不过多走两步路而已……”
将老夫人一路送回了家中,又婉拒了老夫人请吃茶的邀请,与桃李缓步出来时,外头韩家人已都上了马车,王氏自后头一辆马车里探出头来招手,
“三姐儿,快来!”
韩绮依言过去上了马车,一家人又向韩纭告别,韩纭送了他们到巷口这才驻足看着他们离去。
待得一行人回了柳条巷子,夜色已深了,卫武又亲自背了韩世峰进去,只今日韩主事吃得太多了,这一路颠簸下来,回到屋中再一挪动便开始喉头作响,看那样子分明就是要吐了!
王氏急忙吩咐婆子伺候铜盆,韩世峰又叫着要喝水,王氏又去倒手,却是手忙脚乱顾不得旁的,见卫武杵在那处,也不好让人见着丈夫狼狈一面,只此时家里也没有一个能撑场面的,只好叫了三女儿过来,
“三姐儿,代母亲送一送武哥儿!”
“是,母亲!”
卫武等了这一天,总算是等到了这机会,闻言不由大喜,二人这厢一前一后出来,身旁只跟了一个小丫头桃李,韩绮看了看左右对卫武行礼道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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