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皇后想了想道,
“乃是任的吏部清吏司的主事,正六品的官儿!”
朱厚照点了点头,
“这事儿朕记在心里了!”
却是隔一日下朝之后叫刘瑾去调了吏部的档案查看,果然见得韩世峰的名字在册,看了看他的履历,心中暗道,
“实则也是办事多年的老吏,往上提一提倒也不是难事!”
便提笔写了条子给刘瑾道,
“把这条子给三位阁老看看,若是无异议,便让他们给办了!”
刘瑾闻言躬身去了,三位阁老见了那条子便不由奇道,
“陛下怎得会知道这韩世峰?”
一旁有那端茶倒水的司直郎记性好,闻听得此人便悄声应道,
“阁老,此人乃是吏部考功清吏司的主事,家里二女儿嫁给了安康伯二儿子为妻……”
“哦……”
阁老们恍然,
“原来是皇后娘娘家的亲戚,陛上这是要照顾亲戚了?”
即是陛下钦点,一个六品主事升成正五品郎中倒也不是难事,且此人资历也够了,却是没有多久吏部提调的行文便昭告了众人,韩世峰闻讯一脸的茫然,一面拱手与道贺的同僚回礼,一面暗道,
“这个……不会是弄错了吧?”
要知晓在京中为官,特别是他们这种六部的小官儿,想要上升一步是难上加难,若是外任的地方官儿,虽说在外头辛苦但只要做出政绩来,一步步升迁乃是必然,而他们这种官儿却不成,在衙门里一熬便需得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才能升上一步,熬资历那是一定的,且上头必须要有人,若是上头无人帮衬,只怕到老都要在六品的官阶上致仕。
韩世峰心中暗自纳闷但面上却是半点儿不显,笑眯眯的与众同僚寒暄,又约了晚上九珍楼请吃饭,待众人都走了,这才坐下寻思,
“到底是谁帮了自己一把呢?”
只想来想去不得要领,那头韩绮却是有皇后娘娘身边的青砚报了信,只得愧然道,
“陛上与娘娘如此厚待臣女,臣女只能无颜愧受了!”
青砚笑道,
“这事儿我们娘娘说了,您悄悄让韩大人一人知晓便成了,不要太过声张!”
韩绮点头,
“多谢娘娘提点,臣女遵娘娘吩咐!”
这事儿自然是越少人知晓越好,甚至是父亲,韩绮也不打算如实相告的!
当天晚上韩世峰回家已是半夜,醉熏熏的回来却是抱着王氏喜道,
“惠惠,为……为夫升了!”
王氏初时未听明白,
“生了?谁生了?”
老大那肚子算着日子倒是差不多了,但怎得没派人来家里报信呢?
韩世峰拿手一指自己的鼻头,
“我……我升啦!”
王氏眨了眨眼好半晌才回过味儿来,喜道,
“老爷升官儿啦?”
韩世峰的脑袋点的似要断掉一般,
“对……对……本……本老爷升啦!”
“升了个甚么官儿啊?”
韩世峰笑嘻嘻,伸出五个手指头道,
“五……五品的郎……郎中!”
王氏大喜,要知晓做文官,这胸前的鹭鸶要变做白鹇可是不容易,有些人熬了一辈子也未必能往上挪一挪,这官儿越往上走,越是难升,韩世峰虽说办事勤勉,但为人古板了些,对上官又少了殷勤,这么些年来在六品的清吏司主事上一直不曾挪动,夫妻二人都当他这一辈子怕是就在这任上致仕了,没想到还有天上掉馅饼的一天。
王氏不由伸手连连摇头韩世峰的肩头,
“老爷,怎得会升职的,是走了何人门路?”
怎得也没听老爷说过呢?
韩世峰茫然摇头,
“我……我也不知道!”
今儿吃酒,吏部的同僚们也是旁敲侧击了好几回,有那消息灵通的说是尚书大人亲自过问的,韩世峰听了心里更是疑惑,却只能微笑不语,众人都言道,
“韩兄的口风实在也太严了!这升都升了,也不会有人半路截胡,怎得就不能透露一二啊!”
韩世峰只得苦笑,
“这个……小弟说是自己勤勉办差的缘故,你们信是不信?”
“切……”
众人一阵起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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