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不许纳妾。
不许有通房。
不许寻花问柳。
程卿的姐夫要是堪不破脂粉迷瘴,程卿是不会吝惜出力的。
崔彦摸摸自己瘦下来后的俊脸,他没勇气去做程卿的姐夫,但很敬佩敢做程卿姐夫的勇士:
“就是清楚,才拦着你不要轻举妄动,程卿啊,做兄长的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现在县里媒婆都不怎么上你家门吧,好不容易有一个主动撞上来,你不要把人吓跑了!”
崔彦听说在北方有种小矮鹿叫狍子,当地人更习惯叫它傻狍子,因为遇到危险时屁股就炸毛,要在原地想一想要不要逃跑,被人追赶,跑不动了就把头往雪地里一扎,仿佛这样就不会被发现遇到傻狍子,人绝不会空手而归,这种物傻的能自己送上门。
眼下正和程大娘子说话的,不就是人型傻狍子吗?
这在南方可稀罕,赶跑了这个,下一个还不知什么时候能撞上呢。
他把自己的理论一说,程卿给气笑了,拿眼瞪他:“你才是傻狍子。”
崔彦一直就觉得程卿眼睛长得好。
程卿的这一记眼刀瞪得没什么威慑力,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睫毛又翘又密,眼角有一道绯红的痕可能是刚才程卿给他看原料时不小心沾了些干花瓣研磨的粉,这浅浅红痕,配上玫瑰香露的香氛,竟让崔彦有种酥麻感。
脖子麻麻的,手脚也麻麻的,让他动作都僵硬了。
所以,他才是真正的傻狍子?
程卿慢慢走下山坡去,崔彦在原地站了会儿才追上去。
我是傻狍子。
我不是傻狍子。
我她娘到底是不是傻狍子?
他要细想刚才那感觉,又心生畏惧。
那是不可能碰触的禁忌,崔彦本能抗拒一旦迈过去,他和程卿恐怕不能做兄弟了。
崔彦追上去,程卿已经和那傻狍子、不,和那陌生的年轻人说上了话。
程卿真够单刀直入,不等大娘子反应过来,就自报家门,逼的对方不得不介绍自己。
“鄙姓纪,名皓,字子期,宣都人士”
姓纪?
程卿马上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她没和姓纪的打过交道,家在宣都府的,那范围就更广了。宣都府暂时还不是程卿熟悉的地盘。
崔彦拱手,“原是纪兄,纪兄这样的人物,从前竟未能结识,真令人扼腕!走走走,相见就是缘,你我到一旁好好叙话。”
崔彦虽然瘦了,体格还在,纪皓比他身形单薄,毫无还手之力就被崔彦给扯走了。
这点默契他和程卿是有的,不把人弄到一边,如何审这个姓纪的傻孢子?
当着程大娘子的面,两人会递眼色串供,程大娘子也不好下台。
还是弄到别处去。
程卿和崔彦一左一右弄走了纪皓,行动快到大娘子都还没反应过来,她身边的丫鬟更是傻乎乎的:“少爷把纪公子带走了”
程慧脸上好像有火在烧。
是啊,小郎就这样把人带走了。
她与纪公子是在武新镇碰到的,纪公子说要护送她过来,哪知小郎今日也在庄子上。
这已经不是纪公子第一次护送她既然都撞上了,和小郎说几句话也没什么吧?
程慧慢慢镇定下来,“别胡说,什么带走,小郎那是尽礼数要招待纪公子。”
纪公子也不是什么坏人,程慧这样说服自己。
可她的眼睛,为何总忍不住往花丘那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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