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身上穿着的衣服不同,手上的武器也千奇百怪,就算叫郎千户来看,这些候补兵丁精神面貌瞧着也挺不错的。
到了第五天还不见长巾贼的踪影,郎千户都怀疑长巾贼是不是从别的地方溃逃了,不会经过虹县。
“又或者,长巾贼把淮安城给攻破了,此时忙着打扫战场?”
李百户站在城墙上眺望远方。
程卿既没有郎千户的乐观,也不似李百户那么悲观。
不过淮安城的状况应是不太好,程卿派了茂国公府的两个护卫带着信物快马去淮安城报信,不知两人是否顺利进了总督府,反正两个护卫迄今也没折返。
程卿很是过意不去。
那是茂国公府的人,每折损一个,程卿欠下的人情债就要厚上一层。
她不怕欠人情债,也不怕给抚恤银子,她是不想有人死亡。
这不是游戏,死掉的人再也无法活过来。
一条条性命,程卿把债都记在了长巾贼头上。
在虹县上下隐隐期盼着长巾贼早来早完事儿,免得终日人心惶惶的时候,繁华的淮安城内,还有没有熄灭的火光。
五万长巾贼是夸张了,攻打淮安城的长巾贼应有三万。
要命的是长巾贼围攻淮安城时,石总督并不在淮安,城里无人能调动淮安的漕军,淮安知府匆忙组织人手御敌,没能抵挡住长巾贼三万大军。
贼人在城里似有内应,竟晓得淮安城的兵力布防,最终攻破了防御最差的城门,涌入到城内。
长巾贼一进城,淮安立刻陷入了混乱。
长巾贼以杀尽天下狗官为宗旨,一进城就直奔漕运总督府而去,毕竟淮安城里最大狗官不是淮安知府,而是漕运总督!
石总督的儿子拿了石总督的印鉴调漕军抗敌都迟了,长巾贼已经杀到了总督府门口。
关键时刻,一名锦衣卫百户,带着五百卫所兵士援驰总督府,撑到了漕军大部队赶到。
长巾贼攻打淮安城四天三夜,漕军的人数多过长巾贼,战斗力却不行,而且统帅不在,没有主心骨,就是石总督的儿子也不能完全指挥这支队伍。
一时是漕军占了上风,一时是长巾贼占上风。
进入城内的长巾贼烧杀抢掠,给淮安城造成了极大的经济损失和百姓伤亡。
第五天,石总督赶回来了,接过漕军的指挥权,将长巾贼重创击溃!
长巾贼们带着抢到手的粮食和财物匆匆撤离,石总督满面肃杀。
这一战,淮安城内是满目疮痍,总督府的情形也很糟糕。
石总督的独子身体不好,殚精竭虑与贼人周旋拼杀,还没撑到石总督返回淮安力挽狂澜,石少爷就吐了两回血。
荣玉娘被贼人惊吓,身孕也没保住。
她自己倒下了,丈夫也指望不上,还不知弟弟荣九如今是什么光景。
荣玉娘的担心都化作了眼泪。
她哭自己刚成型的孩儿,也哭病情加重的丈夫,更哭生死不明的亲弟弟,不顾刚刚小产的身体,挣扎着要爬起来去见公公。
只有公公石总督发话,才能救弟弟!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