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让你做事的人请来跟谢小姐聊一下,”陆鸾说,“否则你尿裤子的视频今天下午全校的人都会看见,我保证你儿子从此在学校没办法抬起头做人。”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录了老男人尿裤子视频的手机直接塞到了谢云的手里。
还带着他手上温度的手机落入掌心,谢小姐都没反应过来这一系列犀利的套路,她就顾着五体投地,心想若是放了以前的宫斗里,陆阿弟恐怕是要当皇后的人……
“视频用微信发给我就行。”
“懒得发。”
他站在她面前,面无表情地垂脸望着她,“晚上我再来找你拿手机,别乱跑。”
谢云一脸茫然地接过手机。
到陆鸾走得影子都没有了,她也没想到这是小阿弟给自己留了条后路,毕竟中午没有约完的会,晚上还可以继续约。
陆鸾替谢云完成了最后的一击。配合默契到就像两人早就商量好的分工。
最后搬出这人儿子尊严的那会心一击,谢云也并没有太多起疑,她脱离校园太久,只当是现在的学校学长学弟相亲相爱,大家都很熟悉,而他们今天运气好,正巧碰上了熟人。
她压根就没往陆鸾在荣连街有没有人脉这方面想哪怕一秒。
赖皮老狗很快叫来了谢三叔。
也许是想不明白当年十分好用的招数到了今时今日忽然就出了毛病,谢国昌人到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说他最近恰逢换季,身体不适,胸闷气短,让谢云有话快说……
他进了包房就没看一眼瘫软在地、尿了一裤子的男人。
平白无故多了这么个莫名其妙的尿裤佬,他却连好奇都不曾有。
实在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三叔,你不要不耐烦,本来叫你来也没有别的事情。”
谢云还是保持着最开始的坐姿一动未动。
“只是想要问问你,大家打开门做生意各凭本事,如今我醉仙楼生意红火起来也没有刻意抹黑你的酒楼,你却叫人跑来我的酒楼投毒,这是什么意思?”
她话语平和,然而刚刚落下,谢国昌却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跳起来:“什么投毒!谁给你投毒!我不知道这么下三滥的事情,怎么会有这样的事?老四前脚刚走,便有人来你这孤女头上拉shi?我绝不允许!”
他一脸义正辞严。
谢云看着他脸上笑意越深,不听他演戏,问:“三叔,几年前,醉仙楼被投毒闹出大新闻,从此走了下坡路这件事是否也是你干的?”
“我不知道有投毒这种事!”谢国昌大手一挥,看着谢云说,“好贤侄,如今你老父已经归西,若是有人欺负你,三叔义不容辞替你主持公道。”
“哦?”
“但你不能病急乱投医!前些日子我听说你还诬陷阿湛找人搞你的场子,给了他难看?”
“这就不容你操心了,”谢云下巴点了点那整张脸都快埋进桌布里的赖皮老狗,“这位客人说,三叔你给了他一万块,让他往我店里海缸投毒……”
“我没有――”
谢国昌的声音被“纭钡匾簧拍桌子声打断。
”如今我店里的吉祥物怕是活不成了。”谢云站起来,手缓缓从桌面拿开,“三叔,你得给我一个交代。”
她今日高跟鞋都没穿。
就昨天那身运动服,然而站起来时,却还是让谢国昌感觉到一丝丝逼人的气势。
他瞳孔微微缩聚,停顿了几秒才道:“交代,什么交代,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哦,你不认识他?那就按照你说的,今儿有人来你侄女的酒店闹事,你三叔人都来了,既是外人,不如你替我做决定该如何处置……”
谢国昌被谢云逼上老虎山,如今再装傻充愣也不过是面子上过得去。
他没有办法,叫人拿了菜刀来。
那原本钻在桌下的人听见菜刀,吓破了胆,连忙钻出来抱着谢国昌的大腿,哭喊着:“不行啊!谢三叔,明明是你给我钱让我来搞醉仙楼,你如今怎么可以翻脸不认人!不拿菜刀,你们拿菜刀要做什么!”
他嗓音因为恐惧变了调。
然而谢国昌却是个铁石心肠,等马仔拿了菜刀,就叫他们把那个癞皮老狗拎起来,抓着手腕摁在桌子上:“哪只手给我贤侄饭店投毒?!我怕你是不想活了!”
那男人被吓得快要昏过去,一激动又是一阵臊腥顺着他裤管,在脚下积累成一小摊。
谢云皱眉,却未喊停,撇开头。
谢国昌显然也没料到她如此铁石心肠,然而今日这么多兄弟在这看着,他若是做出一丝的放水,就坐实了他吃里扒外的罪名――
这一刻,他突然懂得那日在夜色,扇了自己手下马仔一巴掌的许湛有多无奈。
而他们叔侄俩,居然被眼前这个女人用同一种手段耍了一回。
谢国昌双目赤红,心一狠,拿着菜刀便手起刀落!
歇斯底里的惨叫声被隔音很好的包间隔音掉,弥漫开的血腥气息中,谢云撇了一眼,见菜刀也只是划开皮开肉绽不至于真的砍,这时候真的喊了停。
站起来走出包厢门,关上门……
门外的客人已经入座,全堂满座,生意兴隆。
手里还拿着陆鸾的手机,她随便划了下就进了主页桌面,这小崽子手机连锁都没有,十分坦荡。
她用他的手机报了警,语气平静地报告阿sir,这里有人涉嫌从事黑帮活动,已经见了血,请他们赶快来。
醉仙楼附近三百米内就有一间警局。
谢云挂了电话,等听见窗外响起警笛,在身后谢三叔怒骂“谁他妈报警”的背景声中,她眼皮子也没抬一下,收了手机。
当一群身穿制服的阿sir在食客们懵逼的目光中如鱼贯入,包厢里传来一阵骚动,谢国昌愤怒的喊着“压我做什么”夹杂在手铐的声音中……
坐在收银台后,谢云翘着二郎腿,拿着手中高中生的手机进了他微信……里面干干净净,除了她聊天的人都没几个,她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备注“阿龙”的人,给他发了条语音。
“问问你旁边的小阿弟,晚上还想要什么奖励?”
王井龙把语音播出来的时候,陆鸾正趴在桌子上写题。
听见她的声音手一顿,自动铅笔的笔芯“啪”地断了,整截飞了出去。
他转过头,双眼发亮地望着王井龙。
王井龙沉默了三秒:“从语气上听,这句话应该不含有十八禁成分。”
肉眼可见那亮得堪比奥迪车灯的眼熄灭了光,他又无精打采地把脑袋转了回去。
想了想,他又转回来,从王井龙手上拿过手机说:“我家冬天没暖气,去你家借住两个月行不行?生冻疮不好做题,明年还要高考呢。”
这一“呢”,把全班同学的视线都“呢”了过来。
课间休息时间的高三教室,却安静的像校长来巡,包括坐在讲台上、等着上下节物理课的班主任也一脸懵逼――
有生之年,他居然能听见陆小爷承认自己是一个明年要高考的高三生…………………………夭寿哟,他还以为他不知道这件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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