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别人是不会误认为少帅是有什么企图的,而只是认为这个名叫阮玲玉的女人在欲拒还迎。此时此刻,她的知名度还没有像后来那么高,别人也就只能在私底下打听着她的背景。
“那个跟少帅一起跳舞的女孩是谁?”
“不就是从上海来的那个电影演员叫做阮玲玉的?别看人不大,心思还很不简单,这是玩的哪一出?”
“哦,怪不得,一个戏子!”
于是众人的目光再看向阮玲玉时便有些不太友好,有的人开始露出鄙夷的神情来。尽管交际圈里不乏明星名角,但她们只能是点缀,是活跃气氛的沙丁鱼,喧宾夺主可不好。
阮玲玉肯定是听到了,不然她的脸色不会如此苍白,她开始胆怯。明显地,她的肩膀一耸,想离开张汉卿的怀抱,却又不敢,在这一刻,她不知道怎么办。
然而张汉卿更搂紧了她,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在这一刻,你更要抬起胸膛,这样,眼泪就不会掉下来。”
张汉卿肯定也是听到了,不然他不会那么说,也不会攥得她那么紧。在政治、经济、军事领域,奉系获得了空前的胜利,但是在思想和文化战线,也需要适时地崭露自己的锋芒来。
中国早期多称演员为优伶,后又有戏子的称呼,这些称呼多带有贬义,表现了传统中国演员地位的低落。到了晚清、民国以来,一些名演员的社会地位逐渐提升,且经常成为一个戏班的实际经营者,因此他们常被尊称为先生或老板。像梅兰芳就被人称为梅老板,刘喜奎被人称之为刘先生等。
饶是如此,他们要想与社会上的名门望族平齐,仍需要很长一段路要走。要想达到后世“科学家不如戏子”的程度,需要大家都能吃饱饭没事做才行呢。戏子高过天,不对;但一直活在地狱,也不公平。
可是打狗还得看主人,她们纵然有不忿也不敢当着少帅的面给她下不了台,非但如此,有些人还露出羡慕的表情来。毕竟,能入得了少帅之眼,意味着无上的荣誉、知名度,还有利益。
这一切,阮玲玉已经无暇去思考,因为,少帅的手,比刚才更有力地托着她的腰。隔着旗袍,她能够感觉到那片火热来。
“我这在做什么?对方可是少帅!身边不乏无数美女投怀送抱,我只是一个戏子,而且已经有了男人,怎么能够高攀?”这一刻,阮玲玉有点清醒了,她想挣脱张汉卿的怀抱。
可是两人正在跳舞哎!而且张汉卿搂着她很紧。她试了一下,张汉卿的胳膊坚硬如铁,除非她去掰。可是她怎么会这样做呢?明明是自己先邀的他,这样太失礼了!
张汉卿似是理解她的内心的挣扎,经过多年锻炼,他已经是情场老手了。
唐瑛是名门世家,指望她做自己的情人不是不可以,但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和精力以及成本。世家不是虚的,他们都是人精,没有相当好处的事是不会做的,特别是这种要忍受家族名誉受损的情事。要知道,就是在古代,大家族的千金给人做妾都是无法容忍的耻辱呢。
经历了宋、盛两姝,他对于名门世家的新鲜感已经慢慢淡了,轻易之下不会招惹这些后继会令人烦恼的事。男女之间及时行乐是他风流的座右铭,但不能留有后遗症是前提,这个岁数、这个地位,唐瑛美则美矣,却不至于让他神魂颠倒,否则阮玲玉也不会迅速取而代之。
看上阮玲玉,一方面是她曾在正史上陷入名誉案而无力拔出,作为男人,不能亲眼看着这种美的事物被丑恶所毁灭,特别是他确实有这个能力;另一方面,她的美也让他心动,再说他的后宫中还没有影视圈的人物,新鲜感很重要。
所以对阮玲玉的挣扎,他还之以更有力的回绝,用眼神示意了一句:“别动!”然后借着旋转的时机附在她耳旁轻轻地咬耳说:“你知道么?你的特长是低头,不过我喜欢。”
女人无所谓正派,正派是因为受到的诱惑还不够;男人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还太低。张汉卿没有顾忌,尽管元配和两位暗室都在虎视眈眈,但知道她们的宠爱,也就无所畏惧。他相信,在勉强生活在一起的那位本家四公子和他之间,阮玲玉会有所选择的。
宋美龄抑制住上前干涉的冲动。元配夫人于凤至都在浑若不见地笑,她一个连正式的身边人都不算的人物,有什么资格质问少帅的花心?只是,这口气若不出,这股风若不刹,将来的日子可怎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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