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诚言于是拉着房长安又坐下,房长安透过玻璃墙往外看着沈诚立的背影消失,转头冲沈诚言笑道:“沈叔叔,你觉得墨墨她爸会回来吗?”
“为什么不回来?”
房长安笑笑,不说话。
沈诚言又不笨,立即明白了房长安的意思,摆摆手道:“你想太多了,一顿饭而已,不至于。”
一顿饭当然不至于,沈诚言想要帮房长安去见见沈墨,也并没有别的想法,就是觉得几次都没见着,而且马上又要开学了,有心让他们这俩“青梅竹马”见个面,以后在高中也可以照应。
房长安刚刚与沈诚立几乎没有过任何交流,但本能地感觉到他一直都很关注自己,却又刻意地忽略自己,这很不对劲。
他一时间也想不明白原委,照理来说,沈诚立不可能知道什么才对,沈墨总不可能什么都跟爸妈说吧?而且说到底,原本其实也没有什么
但如果不知道什么,或者只是捕风捉影,沈诚立的性格应该不至于这样对自己才对当然,了解不多,也不能因为沈诚立没跟自己说话,就觉得他在刻意针对自己。
这事也好验证,看看他接下来怎么做就知道了。
等了几分钟,沈诚言电话就响了起来,他拿起来接通,道:“喂,大哥?”
店里面很安静,房长安离得又近,能隐约听见那边沈诚立的声音说话:“诚言,我这边临时有点事情,没办法脱身”
沈诚立道:“不是,没办法脱身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中午就不留你了,你随便找个地方吃饭,或者回家吃去吧,飞飞在家估计也等急了。”
“你就算自己没空,也没赶人的道理吧?嫂子在家吗?”
“她出差了。”
“墨墨总在吗?”
“墨墨同学聚会,得晚上才回来呢。”
“行,沈诚立,你狠!”
“诶,你别生气,这不是刚好赶上了吗?回头哥给你赔罪,让你嫂子亲自下厨。”
“行啦行啦。”
沈诚言挂掉了电话,顿了一顿,大概明白了点什么,对房长安道:“想吃什么?叔叔请客,满云龙市随便吃,咱们自己还能饿着?”
房长安笑道:“沈叔叔,算了,反正没啥事了,店也看过了,咱们直接回去吧,刚吃了包子也不饿。”
沈诚言想了想,点头道:“行,那咱们直接打道回府。”
俩人当即下楼,坐上车回镇上。
虽然不知道沈诚立怎么知道的,但经过刚刚的事情,房长安基本能确认沈诚立确实知道不少事情,并且因此对他提高了极大的警惕性,为了不让他跟着沈诚言进门,不惜毫无形象地使出下三滥的招数来。
“你不让我找沈墨,那我就去找王珂总行了吧?”
回到家里面,房长安先给王珂打来电话,问她要不要明天来学校拿录取通知书,虽然今天市一中的录取通知书还没下来,但说不定明天就下来了呢?
“大哥这个人,真的是越来越不象话了!”
房长安给王珂打电话的同时,沈诚言回到家里面,忍不住就跟媳妇抱怨起来。
程梦飞听得又惊奇又好笑,倒不是觉得沈诚立好笑,而是觉得丈夫好笑,嗔他道:“大哥又不像你,他忙着呢,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孩子似的跟他耍赖,要真耽误了正事咋办?”
“我不是想带长安去见见墨墨嘛。”
沈诚言对媳妇自然没什么可隐瞒的,如实托出,“他俩两年多没见过面了,几次都错过了,这不去一趟市里面,我不带他过去,说得过去吗?”
“这倒也是。”
程梦飞点了点头,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是长安跟你提的?”
“那倒没有,他从头到尾就没说过话,怎么了?”
程梦飞终究心细一些,想了想道,“长安今年十五岁了,墨墨也马上就是高中生了,可不是以前的小孩子了,你做事也得多考虑一些了。”
“当然,你那脑子肯定没想这么多,我是说得站在大哥和嫂子的立场考虑一下,包括长安跟墨墨自己,也得替他们想想”
沈诚言无奈地叹道:“哎呦,他俩都两年没见过了,还能有什么啊?”
“你听我说完。”
程梦飞蹙着眉头嗔道,“你是不在乎,我也不在乎,墨墨跟长安,我们也当他们是清清白白的,可要是大哥或者嫂子误会了,到时候墨墨怎么办?还怎么跟长安相处?说不定被你一掺合,俩人原本好好的,被你给弄生疏了呢?”
沈诚言想了想,觉得好像也有道理,点了点头,随即又觉得哪里不对劲,问道:“什么叫当他们是清清白白的?”
程梦飞白了他一眼,没说话,她倒没有发现什么证据,也没有舒眉那样抽丝剥茧,强大的逻辑能力,但几乎称得上是看着两个孩子长大的,就是本能地觉得有点不大对劲,尤其是中考结束那天傍晚墨墨回来又闹着回去总觉得这事跟房长安有关系。
“这个诚言,真的是越来越不象话了。”
另外一边,比沈诚言和房长安提早一些回到家里面的沈诚立也在跟媳妇抱怨。
舒眉倒是知道沈诚言今天过来,却不知道兄弟俩能因为什么事情起纠葛,尤其还是沈诚立这么抱怨,有点好笑地问道:“怎么了?”
“他那个店不是弄好了嘛?我就过去看看,到那那个房长安也在呢,我刚进去,就听见诚言对那个房长安说”
客厅里面没人,沈诚立却还是又很警觉地左右看了看,然后压低了声音,才说道:“诚言跟那个房长安说,说什么我看着你长大的,你不用撅屁股,我都知道你在想墨墨,你说,这是他一个当叔叔的,当长辈的该说的话吗?”
“都要当爹的人了,真是的!”
沈诚立素来稳重,但牵扯到宝贝闺女,哪里还能稳重得起来,反倒是舒眉听了觉得有点将信将疑,问:“诚言再怎么不靠谱,这种事情应该还是分得清的,你真是亲耳听见他这么对房长安说的?”
沈诚立往后仰了仰上身,正色道:“我今儿听见的,一个字都不差嗯,诚言当时说的是沈墨,应该还有点分寸,总算没让房长安也跟着喊墨墨。”
舒眉似乎想到了什么,蹙着眉头想了两秒钟,忽地“扑哧”笑出声来,而且一笑就停不下来,越笑越厉害,最后干脆趴在沈诚立身上,笑得直喘气。
“你笑什么啊?”
沈诚立见媳妇笑得开怀,也莫名其妙地跟着笑,又不明白怎么回事,等她稍稍平复些,这才帮她抚着后背追问起来。
“咳”
舒眉被他一问,又止不住地笑了起来,笑得直咳嗽,方才勉强忍住了,坐起来平复了一下呼吸,才忍着笑道:“你多半是听错了,诚言说的应该不是想沈墨,而是想什么,你不用撅屁股,我都知道你在想什么,听懂了吗?”
沈诚立愣了愣,结合当时的情况,有点信了,却还是道:“不可能,什么跟沈墨我还能听不出来吗?”
“那一定是诚言看到你,什么只说了一半就打住了,你又先入为主,所以听着就以为他在说墨墨”
沈诚立默默地想了会儿,有点好笑地道:“这么说起来,我把他丢那不管,还真有点冤枉他了?”
“不冤枉,这有什么冤枉的?”
刚刚还贤淑明理的舒眉立即换了副面孔,力挺老公的神态,“你想想,要是你今天把他领家里来了,房长安不就也跟着来了吗?就凭这一点,晾晾他就不亏。”
“我也觉得。”
沈诚立也点了点头,带着几分玩笑和戏谑说道,“咱们家接下来三年的当务之急,就是防火防盗防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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