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疯了?
姜玲珑静静看他们说完,感叹喝酒还能喝出真情谊来?酒桌文化,可怕可怕。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商业吹捧了好几轮,也不知说到了什么,话题竟引到姜玲珑身上。有些像在相声的感觉。
“舍妹奇女子,貌美心善,公正果敢,铲恶扶弱。”
“正是。”
“还通晓医理,会剖腹之术。”
“珑儿博学。”
“无师自通。”
“对,无师自通。”邝毓郑重点头,又回过味来,“不对,是袭成母德。”
“什么母德?我娘又不是医女出生。”
“不对啊,说是母系老家的救人古法,还有心肺复苏呢。”老实说,邝毓喝醉酒帮着姜玲珑嚷嚷的样子,憨憨的,有点可爱。
“你小子别乱说,我娘就是榆阳人士!别整这些歪门邪道。”
两人同时住了嘴,面面相觑。
姜玲珑感到一丝不妙。
果然。
两人回头同时指她,再次异口同声,“那你是谁?!”
姜玲珑一惊,未及反应,就见两人晕着脑袋晃了晃,纷纷倒地。间歇,起了微鼾。
她对这两人是怎么变得一见如故,又是怎么相谈盛欢,最后又是如何搅和到自己面前来的,不感兴趣。
“曌王撒谎我都能看出,竟还敢在我面前演戏?”她慢条斯理地说着,地上两人仍旧纹丝不动。
她叹了口气。走去两具“躺尸”之间,扶着肚子,蹲了下来。
“本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过就是太过荒诞了些。怕是说了也没人相信。”她言轻且柔,替司贤掖了掖衣襟再去牵邝毓的手,把自己的手钻进他的掌心。“你们相信转世之说吗?我带着前世记忆活在今生。前世,我是位远洋医女。”她尽量用他们能理解的语言简单解释,“我不怕死人,只怕人死。”
她察觉到有一双手虚着力,将自己的手暖暖回握。
“我知道你们有芥蒂。”她没有停下,面对两个合着眼的醉汉,反而比较容易坦白,“可樱草是我杀的。”时至今日,她已能做到音色平静,“她当时跪在我面前,侬语和唐首领就在我身边。她根本对我造不成任何威胁。可我还是抽了唐慕枫的刀,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对她一刀封喉。只因为我遍寻不到邝毓的尸体,我便恨起了她来。”
司贤微咳了一声,借势翻过身,拍了拍她落在地上的衣摆。
“我是谁,我从哪儿来,于我,根本不算什么秘密。可杀人。是我鬼迷心窍的污点,是我人生的阴暗面。我不若你们平日所见那般爽朗。我为求自保也算计也利用过曌王曾经对我的好意。我懂得察言观色,知道大部分人何时言真何时说谎。可我都藏在心里。骨子里,我不信人,我惧怕人。”因为姜翠郎和姜衡。因为那个拉下她口罩朝着吐口水,说着同归于尽的患者。
可能人性本就善恶交错。
大殿里长久的沉默。姜玲珑挤去两人身边躺下,由于孕肚的关系而侧躺着,背对司贤,面向邝毓,离他更贴近一点。
“可你们都对我舍命相救。”她眼中湿濡,往邝毓怀里钻了钻,“我信你们。且惜,也爱。”
邝毓一声闷鼾,翻身将她揽入怀里。
司贤突然急咳,似是不适,人便醒了,盘腿坐起,咳得脸涨得通红,眼中含泪。
“珑儿你怎么在这儿躺着?”他缓了一会儿,才去将姜玲珑从邝毓怀里扒拉开,细心扶起,“小心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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