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脚把炉子勾起来,腹部不小心一使劲,牵扯到伤口,她才想起昨天都没换药。
只是这样在被子中悉索的动静,外头隔着车帘却传来了钟磊的声音。
“殿下,给您打了水,需要帮您起身吗?”
他不会武,定是在门口立了很久,一直等着,怕她起身时没人帮忙。
姜玲珑心里热热的。
人其实是很容易被别人的善意和用心打动的一种动物。
“没事,麻烦你帮我把水送进来就好,我自己可以洗漱。”
钟磊应是,端了面盆给送进去之后,又退出来在外边候着。
水是温热的。
“谢谢你,钟军参,有心了。”
姜玲珑一边梳洗一边道谢。同时还忍不住好奇,钟磊连面盆都备了,是不是还带了什么别的让她意想不到的东西。
“无妨。”钟磊在外面平淡回道。
等姜玲珑收拾妥当,掀开车帘,钟磊才再次入内,将用过的面盆和昨晚的枕头被子一一收拾好。又端了早餐来。
“薛安呢,怎么不见他?”姜玲珑小口但快速地吃着馒头,生怕自己耽误行程。
“他去前边探路了,说是顺便打些野味回来。”钟磊给她递了水,“不急,一时半会儿还走不了。”
姜玲珑正好需要喝水下馒头,接过水来喝了一大口,嗓子里“嗯?!”了一声,有些欣喜地看向钟磊,“这水好甘甜!你快喝喝看!”
钟磊莞尔,“是晨起采的露水,就那么些,郡主自己喝,你这伤口未愈,饮食清淡干净些好。我和薛安都是军营出身,糙惯了,不打紧的。”
话是这么说,但姜玲珑在钟磊说着“军营出身,糙惯了”这样的话时,脑海里出现的竟然是程候理的样子。
她轻笑一声,这两个人,不论这么看都和粗糙沾不上边啊。
“军参今日格外温柔啊。”姜玲珑也就不驳了他的好意,将这一杯清水一饮而尽。
薛安空手而归回来的时候,钟磊正好刚帮着姜玲珑换完药。
她的伤口确实恢复得没有在王宫里那么好,昨天出城时候还干干净净的,过一天再看,已经有些轻微的撕裂和渗血,都是给马车颠簸出来的。
姜玲珑示意他不要向薛安提及。
“我看有野兽打斗的痕迹,前头还有血迹和兽印,但就是不见它们影子,奇了怪了。”薛安对连只兔子都没逮到,不能给大家加餐感到耿耿于怀。
他过来套好马,又和姜玲珑打了招呼,就去帮着钟磊一起收拾帐篷。
诸事妥当之后,他登上了马车,和昨日一样坐去姜玲珑身边。
钟磊今日驾车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我去前面看过,都是挺荒的岔路,一条飞石多些,一条灌木丛生,走哪条?”
薛安觉得大概率是要走有灌木的那条,草高好掩护啊。
但姜玲珑却有些犹疑不决。
要说她犹疑的原因,是当初自己挂的那棵大树,就是长在人迹罕至,飞沙走石的荒道上。
邝毓当初骑着玄曳逃避追捕,走的就是那条道,才使得两人从此有了交集。
“沿路过去看看再说吧。”她低声道。先动起来,等到了岔路再决定不迟。
薛安颔首,钟磊便顺着荆河方向驾车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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