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孙兄行事很果断,嵇荡远不及你。”
桓宣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和地笑了笑,又和廉洽走回二楼那间幽静清雅的茶室,秦夫人生前经常在这间茶室里读书作画,品茗抚琴,毕蘅就是在这里看见秦夫人鬼魂的。
桓宣很随意的说道:“听闻令堂生前喜欢在碧玉楼作画,这里却没有一幅画作。”
孙旻沉沉地道:“母亲病重期间,强撑着走上碧玉楼,将那些画作全都焚烧了,并对我说这些画都没有画好,留着这些也没有任何价值,还不如把这些画烧了干净,也了却了后世烦扰。”
廉洽在他面前轻轻踱着步子,笑道:“令堂的鬼魂为何会游荡在碧玉楼?难道她还有什么事情未了结?”
孙旻严肃了面容:“这座碧玉楼是父亲为母亲所建,母亲对这座楼有很深的感情,外人是不会懂得。”
桓宣微笑里带着肃穆:“夫妻琴瑟和鸣,心意相通,委实让人羡慕,但是对毕夫人来说,恐怕就是心里的一根刺了。”
廉洽和桓宣也算是谈得来的好友,在陆玩离开铚县前特意邀请桓宣和廉洽来王戎别院吃饭,希望他们能一起调查甘氏被杀案,桓宣答应了陆玩,但有一个要求,就是借阅《陆士衡文集》,因为桓宣最喜陆机写的文章和书法,当初听闻陆机在洛阳收了个学生,他还有些羡慕和嫉妒。
陆玩便笑说雨轻跟随他的兄长学习书法,没什么进益,倒是天天变着法子从他兄长那里讨要字画,她这样的学生可没人敢收。
谯县留客小店发生命案之后,陆玩就立刻写信给桓宣,今番桓宣和廉洽来此是向孙旻询问一些嵇荡的事情,当他们提出想要登碧玉楼观景时,孙旻竟然答应了,这让他们很意外。
这时桓宣俯下身,仔细看了看地板,发现上面有些印痕,经常走动的地面和放置家具的地面会有明显的分界印痕,看这室内全都换成了新家具,孙庚父子似乎想要掩盖些什么。
“孙兄,这里原先摆放的是什么?”
孙旻微低着头,说道:“一个湘妃竹香几。”
廉洽瞟了他一眼,笑问道:“这个香几也被烧了吗?”
孙旻摇摇头,尴尬道:“没有,那个湘妃竹香几现放在家父的书房中。”
桓宣微笑道:“令尊好像不在府中。”
孙旻目光虚虚地望向了窗外,轻轻说道:“家父出城去爬山了。”
花园内,吕重向司寇薰请教了一个问题,牡丹花为何会在深秋绽放,司寇薰对此也无法解释,只是告诉他嵇家栽种的海棠花还在冬日枯枝复活开花,更是令人称奇。
吕重眉头一皱:“出现这等异象,是花妖作怪,还是喜兆?”
司寇薰轻轻摇了摇头,笑道:“这老朽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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