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你的臭嘴,人家如花似玉的两个小仙女,与飞禽走兽能扯上关系吗?”
“老九,天鹅不是飞禽吗?狮子不是走兽吗?真是难沟通——鸡同鸭讲。我要睡觉了!”
西门大官人的阴魂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就被颠来簸去的路颠出了一些言语:
“老九,我看你这路,是回家的路啊!你是要负荆请罪吧?我看哪里有荆条?让你背着。”
花璟末一言不发,神情凝重地盯着前方的路,车子明显放慢了速度。他看似是越紧张了,越烦躁了。
西门大官人心想,何不说一些见闻,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呢:
“老九,猜猜昨晚在宴会上,我都遇见了谁?”
他还是一言不发,西门大官人继续悠悠地说:
“前面……你猜对了,昨晚我遇见了我曾经梳笼过、包养过的勾栏院的粉头——李桂姐。”
“老九,你可能要问了,梳笼是什么意思?”
“我不想问,也不想知道。”花璟末烦躁地说。
西门大官人的阴魂听了,暗自高兴——终于有话了,他可以继续忽悠了:
“在我们那个年代,对于青楼、勾栏院里的粉头来说,梳笼可是人生大事,就跟大姑娘出嫁一个样。梳笼就是占有粉头的初夜,可是要花大价钱的。有些男人,梳笼粉头,是一次性的高消费。我西门大官人可不同,我梳笼了她,还要把她当外室一样包养着,每月供她二十两雪花白银。”
“西门大官人——是我的前世,这个人,我当然知道,她不就是你的二房小妾李娇儿的侄女吗?她是嫁做你的小妾了,可她的娘家人还干着那个老本行。李桂姐还有个姐姐——李桂卿,她们姐俩弹得一手的好琵琶。你这个做姑父的长辈,硬是成了姑娘的开苞手,你还不够丢人的?还在这里嘚瑟不够?”
西门大官人的阴魂听了,一个劲地高兴:
“你要骂,就冲我来,我已经背了三百多年的骂名了,不多你这一个。你好好骂,心里就不憋得那么难受了!”
花璟末听到最后那句,竟有些温暖升上心头,他的阴魂总是附在自己身上,算是荣辱与共了吧?竟然生出了苦乐与共之感。
哧——车子停在了父母家门口,花璟末走下去,轻轻一推——门开着,可以进去了。他欣喜又胆怯地走了进去,父母闻声,一前一后走了出来,一见到——忤逆不孝的花璟末,就肉跳心惊,花母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他道:
“你这个花……陈世美,你走错门了。这是花家,不是你新认的林家,你给我滚!”
花璟末看到妈妈痛心疾首的样子,双膝跪地匍匐向前,跪走到妈妈跟前,一把抱住了妈妈的腿说:
“妈,妈……我知道陈咪是天底下最好的儿媳,我知道你们舍不得她,可是……我……我不能再和她生活在一起了……我,不爱她了……她跟守活寡是一样啊……离婚了,对她来说倒是一件好事。”
花母激动地弯下腰,捶打着他的肩膀,哭说:
“你糊涂啊……这么好的媳妇……说要就不要了,你会后悔一辈子的,人常说:糟糠之妻不下堂,你……当了官,就抛弃了陈咪,又给你找了一个年轻漂亮的新媳妇,你……你……禽兽不如!”
骂完之后,又给他了一个大耳刮子。
花父过来,挡住了花母,不让再打了,说是儿子也可能有自己的苦衷……
她又转而骂开了花父:
“你这个瞎了眼的糟老头子,他有什么苦衷,他这个不孝之子,他为了抱上大林总的粗腿,老婆女儿不要了……连我这个生他养他、擦屎挖尿、拉扯他到大的老妈……都不要了,呜呜……老天爷呀!我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忘恩负义之徒呢?”
花璟末看到伤心欲绝的老母亲,感动罪孽深重,抱着母亲的腿恸哭:
“妈……妈……别哭了,都是儿子不孝……儿子不对……请您原谅我!儿子,儿子身不由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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