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白可爱的小宝宝独自一人在等候座椅区徘徊,走起路来还有些摇摇摆摆,一副要摔了的踉跄样。时不时左右张望,大概是在找他的家长。但转了一圈都没有发现,眼神幽幽的,却很乖,没有哭,甚至没有发出声音,静静地走到了椅子边上,想要爬上去。
双手撑到位置上,使劲蹬着脚往上扑,但小宝宝腿太短,身子好不容易上去一半,突然一屁股摔在地上。
还好小宝宝轻盈,像颗软乎乎的棉花糖落下来,还在地上滚了一圈半。
小护士终于及时走了过去。
小宝宝近看更好看,眼睛像小葡萄那么圆,水灵灵地动人,睫毛长且翘,五官标致,双眼皮又深又自然,脸颊跟远看时一样粉白,好像只能掐出汁来的小水蜜桃。
太可爱了,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奶宝宝,怎么会这么可爱。
小护士忍住想掐掐他小脸的冲动,将小可爱从地上扶起来,蹲着问他:“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呢?”
模样也有两三岁了,可小宝宝好像还不太会说话,开口只发出一个音:“叭!”
小护士耐心地再问了一遍:“小朋友,你是跟爸爸妈妈来的吗?”
小宝宝眨眨眼,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开口仍是脆生生的一声:“叭!”
小护士心里有些惋惜,难怪这么小的年纪就被带来医院,看来是有语言障碍的孩子。
“小朋友,你能听懂阿姨的话吗,能听懂就点点头好不好呀?”
小宝宝的眼神亮起来,小护士还以为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但下一秒就像阵小风一样,从她身边飞了过去。
小护士被这阵速度惊到,扭头去看,小宝宝已经扑在了一个年轻男人的腿上。
刚才连椅子都爬不上去,现在爬到男人身上却跟小猫一样灵活,几下就到了男人的怀里,将脑袋趴在男人肩头,满足地发出声音:“叭叭!”
小护士顺着去看男人的模样,却意外发现男人竟是这里的医生,普外科的白清年。
“白医生?!这是你儿子啊?!”
小护士大惊,斯文儒雅的白医生可是医院不少女同事的理想男友。从未听说他有恋人,大家以为他还单身,哪想孩子都这么大了,小护士眼睛瞪圆了。
“不是,这不是……”我的孩子。
可话来不及说全,怀里软软的小宝宝就对着白清年的嘴唇亲了一口,堵住了白清年的话。
小宝宝看着白清年,眼神发亮:“叭叭!”
白清年瞬感无奈,要还坚持这不是自己的小孩,实在没有说服力。他只好说道:“……我今天带孩子来检查身体,先走了。”
抱着粉白的小宝宝飞速离开。
一直到走出小护士的视线,白清年才停下来,无奈地看着怀里的小家伙:“怎么一下子就跑不见了?愿愿是小鸟吗,还会飞啊?”
怀里的小宝宝用力点头,难得发出除“叭叭”外的其他音:“嗯!”
“还嗯,你听懂我在说什么了吗?”
小宝宝继续用力点头,指着白清年:“伊、伊森……”再指自己,“愿愿,啵啵……”
白清年愣了愣,随后才明白,小家伙知道他是医生,也知道自己的名字是愿愿,大概还想叫自己宝宝,但发不出宝这个音,就成了啵啵。
被迫成为这个小家伙的“叭叭”已经好几天,但根本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孩子。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他们家,然后赖着不走了。
问什么都无法回答,白清年一直以为他除了“叭叭”不会其他话,没想到眼下竟喊出了“伊森”,还知道喊自己“啵啵”,白清年挺意外。
回想起那个晚上,白清年仍觉得不可思议。
近段时间因为工作失误而被停职,白清年心情不太好。
心情不好,睡得也就不好。
那晚快到凌晨了还没睡意,正闭眼睛躺着,突然听到轻微诡异的敲门声,一阵心惊。白医生信仰唯物主义,从不信鬼神一说,但那晚真被吓到,连忙去摇身旁熟睡的恋人。
摇了两下,顾斜风没有醒,敲门声似乎也停下,白清年以为是自己的幻听。
可很快又响起,咚,咚咚咚,咚咚,声音轻微却有规律,白医生被吓得汗毛倒竖,更用力地摇晃恋人:“……斜风,你醒醒,快点醒!”
顾斜风迷迷糊糊睁开眼:“……嗯?怎么了?这么快天亮了?”
“不是,有人在敲门,你听。”
顾斜风清醒不少,侧耳去听,果然敲门声还在,轻微诡异,咚咚,咚咚咚。
顾斜风掀开被子下去:“我去看看。”
白清年开了灯,跟着一起过去。
他们小区的安全系数很高,进小偷基本是不可能的事,可要说是什么会敲动门的小动物,那更不可能。大半夜响起了这样的敲门声,是谁都会心里发毛。
好在顾斜风是个粗神经,暂时没有感受到害怕,过去开了门。
然后就看到一个只裹了块尿不湿的小宝宝站在他们门前。
门开时带过阵风,小宝宝脚步在动,并不太稳,然后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又奶又甜的小宝宝抬起头看向他们,眼睛亮晶晶的,可爱得像是深夜迷路的小精灵,两个大人一时都发懵。
坐到地上的小宝宝没有哭,脸上带着天真无邪的笑,很乖乖的模样。
坐下就坐下了,肉呼呼的脚丫子合十,双手大大张开,冲着顾斜风喊道:“叭,叭叭!”
廊灯是声控,早已亮了起来,白清年正诧异哪里进来这么一个光溜溜的小宝宝,只裹了块尿不湿,哦,腰上还系了一个粉色气球,模样倒是很可爱……然后就听着小宝宝冲顾斜风喊爸爸——爸爸?!白清年惊了,立刻看向顾斜风。
当然顾斜风也惊了,男人不怕鬼不怕黑,倒是被这么个小豆丁的一声爸爸吓住了。
膝盖一软差点给白清年跪下,顾斜风对上白清年震惊的眼神,连忙解释:“不是不是不是,这绝对不是我的种,我保证我没有在外面乱来,我只爱你一个人,日月可鉴天地可证啊!”
白清年还是怀疑,看看小宝宝再看看顾斜风——虽说一点不像,小宝宝很可爱,就像从动画片里走出来的小精灵,但大半夜突然来一个陌生孩子喊爱人爸爸,任谁心里都会咯噔一下。
但小宝宝接着看向白清年,也喊道:“叭叭!叭叭!”
显然对待白清年的态度还更热情一点,小宝宝从地上艰难爬起来,迈着踉跄要摔的步伐跑过来抱住白清年的小腿:“叭!叭!”
白清年跟顾斜风面面相觑。
这更不可能是白清年的孩子。
小宝宝去抱白清年的时候,气球正好撞到白清年脸上。仔细看了,上面竟还有字,歪歪扭扭的娃娃体,写着“送给你们”四个字。
送给他们?
白清年跟顾斜风相顾无言。
于是初次登场只有一块尿不湿护体的愿愿宝宝最后被裹上毯子送去了派出所。
但这个故事过于离奇,听的民警感觉离奇,讲的人也同样觉得离奇。
看着在白清年怀里不肯松手的小宝宝,民警问:“你们确定这孩子真跟你们没有关系?”
小宝宝还在喊叭叭,似乎意识到自己要被抛弃,躲在白清年怀里一动不动,黑漆漆的眼睛闪着泪光,眼角泛红,委屈可怜。
顾斜风道:“我们确定。这孩子我们真的不认识,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总之尽快帮忙找到他的大人吧,要丢了这么个孩子,大人一定着急。”
民警从白清年手中接过小宝宝时,小宝宝紧紧攥着白清年的前襟不肯撒手,不停地叭啊叭,哭红了漂亮的小脸。
其实民警内心是存了巨大怀疑的,哪有小孩跟陌生大人第一次见面就这么亲近的,都喊上爸爸了,还是如此依赖的模样。
奈何那会儿白清年跟顾斜风郎心似铁,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宝宝并没有多余看法,交给警察后就立刻回家了。
一来一去人清醒不少,回到家后,白清年最先发现客厅里的小鹦鹉不见了。
这只小鹦鹉是前段时间他跟顾斜风从几个熊孩子手中救下来的。
漂亮好看的小鹦鹉,一身粉色羽毛,像只水蜜桃。
白清年很喜欢这只小鹦鹉,又乖又好像很通灵性,还爱撒娇。白天飞出来到处玩,晚上乖乖回去笼子里睡觉。
可这晚回去,笼子还关得好好的,里面的小鹦鹉却不见了。
白清年疑惑,客厅的门窗都关着,飞出去不可能。而笼子是从外面锁的,更打不开,小鹦鹉怎么就凭空消失了?
小愿愿还处在对学习没有丝毫兴趣的年纪,现在只喜欢吃跟玩。
看到宫望珩画出来的字符他就迷惑,这些都是什么东西?拼音是什么,好吃吗?
光是乖乖坐在椅子上就很要小命了。还要认画符?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下一秒就从椅子上滑了下去,小巧灵活地钻到一边,说道:“不要!愿愿不学!”
宫望珩微微皱眉,怎么可以不学习。
他要将小愿愿抓回来学习。
小天才是无法理解常人的。
宫望珩不知道小愿愿这个年纪不会拼音是很正常的事,他只将这个当成最基础,还觉得自己是很照顾小愿愿了,愿意从最基础的部分给他讲起。
皱眉的时候眼神又变得具有压迫感,小愿愿看到珩珩哥哥这样的眼神本能害怕。
害怕就想逃,然后嗖地一下跑出了房间。
宫望珩没想到他竟然跑了,放下手里的笔也跟着追出去。
“你回来。”
才不回去。
小鸟球头也不回地在走廊跑着,想下楼去找爸爸们。
但到底是宫望珩腿长手长,出来没几步就跟上了小愿愿的步伐,伸手将他抱住了。
小愿愿挣扎起来:“……咿呀,放开我放开我!”
宫望珩没放,抱着热乎乎的棉花糖回了房间,这下将房间门都关起来了,就是要强迫小愿愿学习。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