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长什么样啊?我们没见过怎么办?”
“放心,孩子很好认,最可爱的那个就是了!”
秘书部有五个人,其中一个跟了顾斜风进去开会,剩下四个全部出动,有从楼梯那边下去找的,也有电梯这边一层层去找的。
慌忙则乱。
其实去监控室看下监控就能知道小愿愿是从哪里出去的了。
但他们谁都没有想到这点,也不敢去广播室播报找孩子的消息——阵仗太大了,要被顾斜风知道,还是得没一层皮。
于是小愿愿又大摇大摆地回了顾斜风办公室,爬回原来的大椅子上坐下。
心里期待着希望助理叔叔能快点过来,他想吃蛋糕了。
顾斜风的早会简短。
考虑到还在办公室等着自己的小愿愿,顾斜风压缩了会议时间,不到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但回去办公室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人都跑哪里去了?秘书部的人呢?怎么一个都不见了?
顾斜风走进办公室,里面也静悄悄的,不见助理,也没能见到小愿愿。
——难道小愿愿跑出去了?
好在走到桌子边上,看到了睡在椅子上的小愿愿。
椅子对他来说太大了,整个人都能睡在上面。
现在就微微蜷着身体,头枕着手,闭着眼睛。
小小的呼吸声均匀,睡得很舒服的模样。
太萌太治愈了。
顾斜风有时也会好奇,他们到底是什么运气,怎么这么乖巧可爱的宝宝就来了他们家。
蹲在小愿愿面前,顾斜风也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手。
戳戳他的脸,捏捏他的鼻子,揉揉他的小肚皮。
手感极佳。
小愿愿就这么被顾斜风弄醒了,缓缓睁开眼睛。
他忘记自己怎么睡过去了,他还在等助理叔叔拿蛋糕给他吃呢。
睁眼见到不是蛋糕,而是顾斜风,小脸困惑了几秒。
但还是很快展露笑容,对着顾斜风张开手:“叭叭,抱!”
顾斜风就将他抱到了怀里,摸摸他的头:“愿愿在这里等爸爸啊,好乖。”
小愿愿点点头:“嗯,愿愿是乖宝宝。”
顾斜风笑了,小东西,还会跟着夸自己。
另一边助理还在跑上跑下找小少爷,半个小时过去,他心如死灰。
看到顾斜风来电时更是心惊肉跳,决定坦白从宽,希望顾斜风能饶他不死。
接起电话,助理就听到顾斜风压着怒气的声音:“我让你看着孩子你死哪里去了?外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助理大气不敢出,小心翼翼地禀报:“顾总,这个……那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赶紧死回来。”
说完就挂了电话。
助理欲哭无泪,小少爷还没找到,他要这样上去,会不会被顾斜风当场打死。
怎么都是当头一刀,逃不掉了,不过公司这么大,小少爷必然还在里面,那么小的孩子,跑出去是不可能的。
但等助理回到办公室,几个秘书都已经回来了,正一块儿围在外面的玻璃上,各个都在往里面偷看。
助理见状走过去:“你们在看什么?”
“顾总的儿子啊,真的好可爱啊,跟水蜜桃一样!”
“我刚才还以为顾总抱了个玩偶,结果是真的小朋友啊啊!!”
“小声点小声点!”
“哦哦,嘘……”
助理心头一惊,小少爷回来了?
敲了办公室门进去,然后就看到小少爷正坐在顾斜风怀里吃蛋糕。
说不出是松了口气还是差点断气,总之小少爷没事就好,回来了就好。
饭碗保住了,小命也保住了。
助理调整气息,走过去,装模作样说道:“抱歉,顾总。”
介于孩子在场,顾斜风语气没太重:“我让你好好看着孩子,你就是这么看的?”
助理心虚:“对不起。”
“没关系的。”吃着蛋糕的小愿愿接道,“愿愿自己,也可以的。”
他放下勺子,嘴角还沾着奶油,就拍拍小胸脯:“刚才,愿愿,自己出去了呢!”
任谁看到都会对这样可爱的小朋友心软,白清年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忍不住露出了微笑——就是想到白母还在,又连忙收起,他怕母亲会不开心。
不过小孩子就是不按常理出牌的生物,大家对此也没多惊讶。
而白母看着小愿愿对自己笑,突然不生气了。
虽然她也觉得哪里奇怪,明明先前还直冒火,可看到小愿愿后,竟一点气不起来,胸腔的气都散了。
这样可不行,白母不想在他们面前缓和下了自己的表情,她必须要把自己的态度摆明白了,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白母转过身:“总之我是不会答应的,你要无所谓我这个妈你就尽管去做,我走了。”
白清年连忙追上去:“妈,我送你回去。”
顾斜风没追上去也没多说话,白母对白清年骨子里是很疼爱的,他说才好,自己要凑上去,白母只会更反对。
看着白清年跟白母出去了,小愿愿迷惑不解。
他多少能察觉到白母的情绪不好,难道是自己的表演没能打动她吗?
他还被顾斜风抱着,心里想知道是不是刚才自己的表现太糟糕了。
“叭叭!”
顾斜风低头看他:“怎么了?”
小愿愿无法将心里的担忧问出来,只能通过丰富的肢体语言表达。
他又摇了个花手,再用自己的小脸蛋比了朵花,然后歪头,小心翼翼地“叭”了一声。
——就像在问,是不是刚才这样做的不好了?
顾斜风佩服自己竟一遍就看懂了小宝贝的意思,这些动作未免太好笑太有趣。
顾斜风心情好了许多,尽管觉得小愿愿听不懂自己的话,但还是摸摸他的头:“愿愿刚才的表现很好。”
小愿愿就放心了。
其实他也觉得自己花手摇挺好的,他可是看一遍就学会了呢。再说像他这样可爱的小鹦鹉怎么会有人类不喜欢,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
白清年送母亲回去的路上,白母心情平静许多。
她对白清年向来温柔,心里的火气主要都是看着顾斜风时烧起来的。
白母叹出口气:“领养孩子一事你们也太草率了,怎么能这么随便地就领养了……你们现在,唉,到底是不是顾斜风那小子提议的?”
白清年不敢承认这就是顾斜风的主意,而且小愿愿的出场方式过于离奇,刚才跟白母解释了好几遍她都不相信,这会儿白清年也就不解释了,只是说道:“……妈,我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就不用为我担心了。”
“我怎么能不为你担心,你自己说说这叫什么事,领养孩子啊,又不是路边捡只小猫小狗……那顾家是什么人家,他们能同意?你别老是听顾斜风的话,你怎么玩得过他,我怕你被他卖了都不知道。”
“不会的……”白清年无奈笑道,“妈,你别老是将他想太坏了,他对我很好啊,我们现在很稳定。”
“你还真要跟他过一辈子啊?”
“对啊。”
“……”
白母叹道:“你别嫌我啰嗦,老是讲这些。可顾家是什么人家,你们年轻谈谈恋爱不见有什么,可真要过一辈子,还领养孩子,顾家未必肯认,到时受委屈的不还是你!”
白清年理解母亲,她心里一直向着自己,是怕顾斜风会变心,怕他在顾家会受委屈。
“不会的,斜风他会处理好的,而且顾家人对我挺好的,没有哪里不好啊。”
“你就是太单纯善良了!不知道人心能有多坏!”
“我懂啊,我怎么不懂了?”
“你要是懂,这次就不会被停职了!”
“……”
不小心就戳在白清年最近的痛点上。
他动了一场不该动的手术,将一个濒死老人从死神手里夺了回来,然后就给自己惹了麻烦。
当时病人情况紧急,家属不在身边无法签字,白清年按照规矩请示院领导。但院领导觉得手术成功可能性太低,病人年纪又那么大了,容易出事故,就没有同意。
白清年无法做到无动于衷,最后还是将人推进了手术室,并表示愿意承担所有责任。
手术很顺利,老人平安脱险。
但老人子女不孝,送老人来医院只是为了不让他死在家里,说医院不应该动手术,不肯支付手术费。来医院闹,去卫健委告,还扬言他们有种就直接将老人扔出去。
老人手术后需要静养,子女天天来闹,一时想不开,在医院跳楼自杀了。
人死在医院就更说不清楚,加上医院确实有理亏之处,为了平息事态,最后白清年就被停了职。
想到这件事白清年就很郁闷,半晌没了声,随后才说道:“……这不一样,下次再有这种情况,我还是会这么做的。”
白母说完也觉后悔,她不应该提这事的,扯开道:“……哎,我儿子什么都好,一表人才年轻有为,心地又善良,就是实在没有挑选对象的眼光。”
“妈,你真不用为我担心,我不是小孩了,能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了。”
……
白清年送白母到家再回去,顾斜风正陪着小宝贝画画。
小宝贝趴在地上激情作画,蜡笔摊开一地,脚上的一只袜子都快在地毯上蹭掉了。
顾斜风没注意,还在打电话,他吃完饭就应该回去公司的,可白清年送白母回去了,他不能将小孩一个人留在家里。
见白清年回去,顾斜风就站了起来:“公司还有些事,我先走了。”
“嗯,好。”
“对了,晚上去宫家吃饭,带愿愿一起去。”
宫家是他们的对门邻居,白清年问:“嗯?怎么一下晚上要去他们家了?”
“我想着也该给愿愿找几个小朋友一起玩,他们家孩子不正好么。本来我是问要不要明天一起去游乐园,宫岁城说没空,但晚上他们家烧烤,就请我们过去。”
“好,我知道了。”
“那我走了。”
“嗯,路上小心。”
宫家的儿子叫宫望珩,今年七岁,模样长很好,白清年常常见他,每次见都忍不住在心里夸一句这孩子好看,跟混血儿似的。
两家情况相同,都是两个爸爸带孩子。白清年觉得这样挺好,不仅能让小愿愿知道他们的家庭构成并不算很特殊,也能让他认识一个年长的哥哥。
宫家那小孩出了名的懂事有礼貌,小愿愿也是个乖巧的好孩子,他们一定能成为好朋友。
白清年走到愿愿边上,先给他把快蹭掉的袜子穿好,再低头去看他画了什么。
“愿愿在画什么呀?”
小宝贝大方让他看了自己的画,是一只粉色的小鸟:“灰灰,啾!”
白清年已经能毫无压力地理解婴语了,一听就知道,小宝贝是想说“飞”,怕“飞飞”不够,再加个“啾”,用来指小鸟。
不得不说,小宝贝画画很不错,不算充满天赋,可至少配色舒服,将小鸟该有的特点都画了出来。
“愿愿画真好,是很可爱的小鸟。”
被白清年夸奖,小宝贝开心极了,拍拍画,含糊不清地说着:“从,从给叭叭!”
白清年也懂了,这是要送给自己。
真可爱。
白清年蹲在地上看着小可爱。这到底是他看小愿愿的眼神不正常,还是小愿愿本身有神奇魔力。怎么就越看越叫人喜欢,心情也跟着变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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