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老婆子当然是不死心的,几十个铜贝能干啥,连酒楼里的一盘菜都买不到。上船前她又逮着老二闹了一通,结果气得关福干脆带着媳妇儿跟她一起回了村子。
两口子回了村子也无赖了一把住回了老屋,平时也不干活儿,只出去和人闲聊,路上顺便再捡两根柴就是一日的劳动成果了。当然,他们吃的却是最多的。偏偏一家子还不好说什么,他们还指望老二能回城里带他们一起发财,就算是有意见也只能憋在肚子里。
一连过了半月,关成媳妇儿受不了了。
“我不管!你快点去找阿奶让他们走!”
来了半个月,吃住都在大房,一个铜贝的都没见这个二叔拿过。本以为只是回来小住几日,结果他们居然还要修屋顶打算常住!若是这二叔肯带他们进城发财,那他们供也就供了,可这两口子,只要一跟他们说起进城的事就转移话题,装傻。
好处都捞不着,凭什么让他们在这儿白吃白住,早就分了家的!
关成也烦的不行,阿奶没用的很,这么长时间都没能让二叔松口带他进城发财,姑丈那边就更不用说了,阿奶装病姑姑都没回来,只让人捎带了一袋粟米,分明是不想拉拔大房,着实狠心。
当晚小两口便摸黑去了堂屋,一家五口总算是商量好了,第二日一早便将关福两口子给赶出了家门。
“一天天好吃懒做的,多大的人了还赖在老娘这里白吃白喝!赶紧回去挣钱去!”
关老婆子黑着脸撵走了老二,心里一口气真是怎么都咽不下去。老二平时可听话了,找他要钱每次也能要来一点,可偏偏就进城让他带着挣钱这事他怎么也不答应,跟那黎大江一样,又臭又硬。
一个是女婿,一个是分家出去的小儿子,她再想赖也赖不上。而且老二只要每月将她的赡养钱给了,谁也说不了他什么。
一想到城里那么大笔钱她沾不上边儿,心里的火就别提了。憋来憋去还真生了一场病,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关翠儿喜宴当晚伍乘风拖拉着伍大奎两口子出了酒楼,直接将两人送回了宅子,瞧着好声好气的,他也确实没再使用暴力。
乔氏心头一喜,还以为这个儿子对他们还有那么一点亲情,当即便要亲亲热热的将人拉进屋子。
伍乘风一把甩开了她,厌烦道:“早些年也没见你们疼过我几分,这会儿便不要来装什么母子情深了,怪恶心的。”
他跟着镖队走南闯北的,打过架骂过人,除了在师父和黎家众人面会略微收敛些,其他人可没这待遇。哪怕对面的是自己的亲生爹娘,他也没什么好语气。
“我知道,你们定然是知晓了我与湘丫头的事,看着那黎记酒楼眼热了,才又想起了我这个儿子。可惜咱们早已签了断亲契,我跟你们已经再无任何关系。”
瞧见伍大奎涨红着脸又想骂人的样子,伍大奎笑着朝他走近了几步,吓得他一脚退进了宅子里,险险扶着门边才站稳。
“你!”
“伍大掌柜可站稳咯,要是一不小心摔了哪儿受了伤,怕是十天半月都没法去布庄了。”
伍大奎眼神闪了闪,这才终于对这个儿子有了几分忌惮。看来这小子还记着小时候的仇,心硬的很,连他都敢打,再打亲情的招牌显然不管用。他说的话可不像是开玩笑,万一真惹恼了他将自己打伤,布庄那边才不会等自己慢慢养伤。
“另外啊,我再告诉你们一件事儿。黎家那边呢,我是打算入赘的,所以别想打着我亲爹亲娘名号去占便宜。所谓出嫁从夫,从妇也一样,我若真和湘丫头成了亲,那就是黎家人,跟你们伍家可没什么关系。”
乔氏:“……”
两口子包括在伍乘风那在路边等着的几个兄弟都被他这话雷的外焦里嫩。堂堂男子汉竟然将入赘说的跟吃饭喝水一样平淡。
入赘,于男人来说那可是极其没有面子的事,不光以后的儿女都要随女方姓。若是女方强势些,男方挨打挨骂也是有的。
正常来说没有哪个男人会愿意入赘,除非一些实在穷的揭不开锅的人家,才会卖儿子给人入赘。
所有人都没想到,伍乘风居然想去做一个赘婿。明明他走镖赚的也不少,人长的也不赖,实在是叫人想不通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
伍大奎两口子气的脸都白了,入赘丢的可是伍家的人,日后村子里的人若是知晓了,肯定会在背后戳他们伍家的脊梁骨,还不知道会编排成什么样。
“入赘不成!就算断亲了也不成!说出去简直丢了祖宗的脸!”
“成不成你们说了不算。”
伍乘风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只能任人□□的小娃娃。他现在有钱有人,自由自在,谁也管不着他。
“伍大掌柜,今日话我已经给你们说明白了,黎家那边不许你们再过去打扰。若是叫我发现你们不老实,那我也就只能想法子叫你在家多‘休息’‘休息’。至于休息多久,那就不好说了。我这些年在镖局可学了不少本事。”
他的声音突然压的很低,只乔氏和伍大奎听清楚了。
“保证看起来只是意外。”
两口子:“……”
突然觉得有点冷。
伍大奎感觉刚刚才被掰折过的手臂又开始痛了起来。一直到人都走出巷子口了,两口子才回过神。
“大奎……老四他……”
“闭嘴!以后不许再提他!都是你生的丧门星!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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