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过于尴尬,饶是脸皮厚如童然,此刻都觉得很没面子。
满腔激动崇拜之情被当头浇了盆冷水,他幽幽回头,就见陆思闲单手扶着栏杆,笑得几乎快直不起腰。
“你看吧,我就说不是情侣!”人群中,有妹子和同伴小声嘀咕。
“说不定是情趣呢?”
“呵,敢跟我玩这种情趣,不分还留着过年?”
正说着,两人就见大帅比弯腰卸下雪板,上前抱住了漂亮弟弟。
“满意了?”陆思闲的声音很近,连向来冷淡的语调似乎都有了热度。
童然耳根微麻地偏了偏头,又转回来看他,板着脸问:“你为什么要躲?”
“怕撞到你。”虽然他的速度已经很慢了,但仍然有一定危险性,“下次躲开点儿。”
童然心气一顺,忍不住就笑了下,开心地回抱住对方。
这时,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那个……你是不是陆思闲?”
陆思闲笑容微敛,转头看见个不认识的平头青年,他垂着眼说:“认错了。”
“不可能,我看过你比赛!我是因为你才喜欢上单板的!”青年十分笃定,他不会忘记这样一张与众不同的脸,同样忘不了数年之前,他对这位归化回国的天才少年,曾有过的期待。
陆思闲表情都没变一下,松开了童然,拉着他离开。
“陆思闲!”青年锲而不舍地跟了上来,“我看新闻说你受伤了,你现在痊愈了吗?”
他的喊声惹来不少人的注意,但凡滑雪四五年以上的爱好者们,此刻都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是他?!”
“操了,怪不得,我要找他签名!”
“他是谁?”游客们不明所以。
“陆思闲,当年的单板Slopestyle顶尖高手,拿过好多世界冠军!”爱好者们激动地科普,“我这么说吧,国内这个项目所有含金量高的奖牌,都是他赢回来的!”
“这么厉害?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单板Slopestyle又是什么?”
“奥运会有这个项目吗?他参加过奥运吗?”
……
爱好者们心里一堵,也没心思科普了,都目光灼灼地盯着陆思闲,希望能从他口中听见伤愈的好消息。
但陆思闲没做回应,只淡声道:“让一下。”
童然敏锐地感觉到陆思闲在忍耐,他有些不明白,被那么多人喜欢和崇拜,难道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可当他侧过脸,望见了陆思闲暗沉的眼眸,忽然就有些开窍了。
或许对方的不高兴不在于被人喜欢和打扰,而在于对期待的辜负。
童然心情微沉,又担心陆思闲发脾气,忙站出来道:“我和哥哥是来玩的,给我们一点私人空间好吗?
平头青年愣了愣,和几位同伴面面相觑,最终让开了一条道。
喧嚣渐渐远去,童然跟着陆思闲来到雪场僻静处,他打量着陆思闲的表情,斟酌地说:“其实你没必要有太大心理负担,他们只是单纯地喜欢你。”
陆思闲正弯腰系着雪鞋鞋带,闻言也没什么反应。
童然索性就蹲下来看他。
目光相接,陆思闲微微一顿,倒是被童然给逗笑了,“你这样让我很想打地鼠。”
童然:“……”
见陆思闲情绪似乎还好,童然也就知趣地绕过这个话题,站起身说:“我们去找姐夫他们吃饭吧,都有点儿饿了。”
没多久,两人在冰雕馆找到了闲逛的辛雪和杨信年,几人简单商量后,决定不在乐园里用餐。
“思闲说得没错,室内雪场确实没什么好玩的。”杨信年归还了雪具,边走边跟童然说,“找个时间咱们去滑野雪,你哥喜欢那个。”
童然下意识看了陆思闲一眼,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野雪场。
但那时他曾预想过的未来,没有一种是今天的模样。
中午,几人找了家网红餐厅,品尝了当地的名菜竹筒鱼,便驱车回了燕市。
辛雪先送童然回家,到了公寓楼下,杨信年道:“要不可可跟着我们回去吧,你一个人住多冷清……”
“我们家就不冷清?”辛雪轻嗤,“明天你就复工了,一星期能来回来几次?思闲归队后更是一两个月见不着面,我天天工作那么忙,你想让可可当留守儿童?”
杨信年哽了哽,“我不是想着这几天热闹吗?那可可你要常来玩啊。”
童然笑着点了点头,转头看陆思闲:“我走了。”
陆思闲侧头打量着窗外的小区,心不在焉地说了声“再见”。
回家后,童然先收拾好行李,又简单打扫了一下房间,等空下来时才发现杨信年说得一点没错,一个人住确实太冷清了。
尽管他从前也是一个人,但经过这几天家庭模式的相处,他还真有点儿不适应。
“小P,吱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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