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而易举就放过了他,单九又不甘心,心中忍不住都唾弃自己。她的原则到了周辑这里根本就形同虚设。便是她想冷硬下来,看到这厮哭哭啼啼的模样也狠不下心。
“解除这个幻境,你知道幻境困不住我。”单九最不耐烦的便是周辑这动不动扒她衣裳的臭毛病,扒光她衣裳难道她便不会走了?笑话,她单九早在五百年前碎骨重生就已经丢掉了廉耻心和脸皮这种东西。裸奔算什么,她能面不改色光着跑。
“自己解开,省得我破。”
周辑没说话,但那脸上的神情显然是不乐意。
单九可不惯他臭脾气,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惯:“我数三声,你不解我便自己破。届时我会做出什么事情,你就怪不得我了!”
空气中充斥着浓密的花香,味道浓了,闻起来都有些像酒味儿。单九眯着眼睛看着迟迟不解除幻境的家伙,冷笑一声,飞身过去一把掐住这家伙的脖子。这讨人厌的家伙就学不会乖,不给他一个惨痛的教训,这破性子简直能犟到死。
鲜红的花瞬间倒了一片,周辑似模似样地哎呀一声,人已经娇弱地被按倒在花田之中。
……
胡天海地闹了一通,等到周辑一副被蹂躏过的娇花一般舔着鲜红的唇瓣坐起身,四周的幻境才如玻璃碎片寸寸剥落。幻境解除露出了四周的全貌,竟然还是在一片花海之中。
漫山遍野的花覆盖着,周辑黏糊糊地贴着怀里的人,嘴角挂着满足的笑。
温热的气息在两人周身环绕,周辑用脸颊不断地蹭着单九的脸。及时怀里人浑身散发着不善的气息也不松手,蹭了许久许久以后,他才终于开了口:“关于灵界命定之人气运被盗之事,或许你可以换个思路去想。”
单九手扣着腰间的胳膊,闻言一愣:“何意?”
周辑浓密的眼睫一扇一扇的蹭得单九脸颊发痒,他缓缓睁开眼睛。眼尾氤氲出粉红的色泽,眸子水光潋滟的:“列如,修者登仙是通过何种途径。登仙之人需要具备怎样的条件,这整个天底下有几个人具备这样的条件,或者有几个人几乎接近这样的条件却困于气运不够,无法登仙。”
单九的眼睛骤然瞪圆,正色地看向周辑:“说具体点!”
周辑眼睑低垂,专注地盯着眼前的晃眼的红唇。他其实并不想被拯救,终其一生去救赎自私自利的凡人是一件如此无聊且愚蠢的事情。他宁愿放肆地祸害天下,也不想再回归原来的职责。但是如果能跟单九一起走,稍微出一点力,也不是不能接受。
“灵界十大上仙宗门,天衍宗,玉虚宫,飞花临仙宫,崆峒派,合欢宗,御兽宗,琅嬛阁,器宗,丹林门,白象寺,四大修真世家,沈林赵公孙四大家族。各门各派各大世家立足于世,背后都是有一位或者两位支撑门楼的老祖。总有那么几个自认为修为足够,却缺乏天之骄子的气运,企图取他人二代之。”
周辑太清楚这些人的野心,尤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东西。活得越久越怕死,越渴望飞升,活得永生的念想便越强烈,“什么无欲无求,一群沽名钓誉之徒!”
周辑这么说,单九倒是想到了一个人。
玉虚宫宫主苏城燃,苏展的亲爹。苏诚燃此人是灵界年岁最为年长的修士。单九记得自己师父尚在时,她曾被苏城燃以合眼缘的理由带回玉虚宫小住过一段时日。当时苏展尚未出世,苏城燃并没有子嗣和道侣。却对一个别派的弟子表现出特殊的喜爱,单九当时一度以为他是恋童癖来着。
虽然被送去玉虚宫,但单九一直对苏城燃的喜爱保持怀疑。
后来苏展出世,记恨单九夺走了父亲的宠爱,对她多有敌视。两人打打闹闹的,也成了难得的挚友。单九对苏城燃那种直接系的戒备渐渐就被打消了。
因为苏展,对苏城燃爱屋及乌,如今也视苏城燃作亲近的长辈。
单九也不知为何,周辑说出这样的话,她下意识就会想起苏城燃。仿佛一种敏锐的直觉,又或者潜意识里的戒备。单九素来信任自己的直觉。或许是修善道的缘故。单九的直觉其实并非常人那种玄而又玄的虚无缥缈的东西,她的直觉更应该称之为一种特殊预知危险的能力。
事实上,苏城燃的修为极高。都说江山代有才认出,时间的流逝,让曾经的天纵奇才苏城燃渐渐泯灭与众。但单九却清楚地记得她六岁的时候,也就是五百年前,苏城燃当时便已经是化神后期的修为。这么多年,玉虚宫没有传出碧霄青君飞升或者陨落的消息,苏城燃好似彻底淡出了所有人的视野,却一直是玉虚宫立足灵界稳住玉虚宫名声的背后依仗。
如今回想起来,苏城燃是为何没有飞升。单九记得幼时一次与苏展打架,他曾冒过一句话:“若非父亲欠缺气运,以我爹的资质,早已飞升成上仙了!”
苏城燃没有飞升,是因为欠缺气运。
但单凭她这灵光一闪的猜测便妄自揣测好友的父亲,未免太过于草率。单九皱起眉头,一把扣住快伸到她胸口的脸,推远:“你知道飞升的契机和条件,是么?”
周辑跟单九不同,他是天生的神胎,生而知之。许多事情单九不清楚,问周辑就妥妥的是真的。除非他故意撒谎。单九死死盯着这小子,这厮撒谎成性,单九真怕他嘴一秃噜张口便是一句谎话:“飞升成仙需要契机和特殊条件,是不是每个人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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