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罗刹没想到赵明钰能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眯起眼睛似笑非笑,“躲什么,伯父很吓人吗?”
“没有没有,西门伯父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才高八斗貌似潘安颜比宋玉一树梨花压海棠……”赵明钰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紧张就叭叭叭说个不停,意识到说错话后声音戛然而止,脚尖挪挪挪将自己整个藏在西门吹雪背后,拽着救命稻草的衣袖小声补救,“对不起,我错了。”
玉罗刹笑的愈发危险,比冷着脸的西门吹雪更加可怕,陆小凤努力憋着笑,一点动静也不敢发出来,生怕将火力集中到自己身上。
这位自称是西门的父亲,西门吹雪也没有反驳,也就是说着俩人真的是父子,既然是父子俩,那就没什么事儿了。
西门吹雪很乐意看到玉罗刹吃瘪,安抚的拍拍受惊的少年人,抬起头来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淡,“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吓唬小孩儿?”
赵明钰心下稍定,很想反驳自己不是小孩儿,但是看现在这情况,他还是闭嘴比较好。
西门吹雪和父亲顶嘴是父子间的日常,他和大佬顶嘴那就是找死,如果可以,他也想变成三岁小孩儿抱西门吹雪的大腿,大佬总不能揍一个三头身的娃娃。
玉罗刹唇角微扬,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许久才摇头笑道,“在吹雪心里,爹爹就如此见不得人?”
“你如果要说这些,现在就可以离开。”西门吹雪开口不留情面,朝陆小凤点点头,然后带着亦步亦趋的赵明钰离开八角亭。
管家远远看到玉罗刹出现在这里连忙迎了上去,老庄主回来庄主就不开心,希望这父子俩不要在客人面前吵起来才好。
赵明钰还惦记着自己的代步轮椅,朝管家比划着让他待会儿将轮椅收起来,然后和陆小凤一起躲去客房。
玉罗刹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一言不发跟着走到客厅,待周围只有他和西门吹雪两个人,身上泄露出来的寒意让他们看起来更像是父子,“你不能去京城。”
“为何?”西门吹雪沏茶的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显然并没有将这人的话放在心上。
“蔡京谋反伏诛,朝廷现在人人自危,皇帝手段狠辣,岂能容忍你们放肆?”玉罗刹冷笑一声,坐在椅子上面若寒霜。
他的确担心西门吹雪,但是原因却不是说出来的这些,皇宫大内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只要他想,要取皇帝的性命也是手到擒来。
他担心的是比试的结果。
叶孤城的剑法已臻化境,西门吹雪还年轻,现在和他比试必输无疑,他们两个都将剑视作生命,出手都是毫不留情的致命之招,输了的那人几乎只有死路一条。
他可以纵容西门吹雪沉迷剑道,但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西门吹雪去送死,更何况,叶孤城似乎和平南王府有牵连,京城刚经历一场叛乱,蔡京满门抄斩,朝廷更是大换血,如果平南王也有不臣的心思,事情就麻烦了。
玉罗刹的势力在西域,中原形势如何对他影响不大,不过麻烦这东西当然是能少一点是一点,自古以来谋逆都是大罪,掺和进去后再想脱身可就身不由己了。
面容年轻的灰衣男人慢条斯理的擦着手,“你诚于剑,殊不知在别人眼中,就是一个可以随意利用的工具。”
白云城百年不曾有动静,叶孤城这个时候弄出紫禁之巅的战局,不管目的是什么,利用吹雪的罪名绝对逃不了。
玉罗刹心头不快,说出口的话也带了刺,他嚣张肆意惯了,只是在儿子面前才有所收敛,如果不是西门吹雪看重对手,他甚至想自己出手将叶孤城解决。
然而,为了拯救他们这岌岌可危的父子之情,他再怎么不愉也只能忍着。
西门吹雪冷冷的看着他,眸中难得有些愤怒,“叶孤城和平南王府有牵连?”
他以为叶孤城和他一样诚于剑,不肯相信紫禁之巅的消息是从白云城传出,可现在玉罗刹说出这些,他再想自欺欺人也做不到了。
不诚的人,根本不配论剑。
可叶孤城若是不诚于剑,又怎能修炼到如今的境界,其中必定有隐情。
玉罗刹清楚的看到西门吹雪眸中的愤怒,心情反而好了许多,“吹雪,爹爹不是强迫你做什么,汴京正是多事之秋,叶孤城不知道在谋划什么,稳妥起见……”
“此事我已知晓。”西门吹雪打断他的话,再睁开眼睛,情绪已经被全部压下,“我自有打算,不用你插手。”
说完,便直接起身离开。
玉罗刹端起茶杯,氤氲的水汽模糊了他的神情,一个人在大厅中坐了好一会儿,将凉下来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唤来管家询问事情。
他只知道吹雪和陆小凤相交甚好,却不知道今天那个少年什么时候出现在吹雪身边,如果单纯只是陆小凤的朋友,吹雪不会对他那般纵容。
明明两条腿没有问题,却还坐在轮椅上四处跑,以他操纵轮椅的熟练程度,以前肯定没少这么干。
能把孩子养成这么个性子,估计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家。
管家难以言喻的看着玉罗刹,恭恭敬敬的将赵明钰的身份说出来,赵明钰并没有隐藏身份,即便他想隐藏,以万梅山庄的势力也能很快查出来他是谁。
罗刹教的势力在西域,万梅山庄却扎根在大宋,西门吹雪只有陆小凤一个朋友,就算他自己不在意,管家也会提前将他身边的人查过来一遍。
赵明钰在京城非常有名,不用费心去查,消息自己就能怼到脸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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