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祠堂鼎盛的香火,衬托出了庄重肃穆。
陈道临吐着酒气,满面红光的驻足在祠堂门口,迷离的双目却是清醒了过来。
陈东紧随在后,双手恭敬地捧着母亲的灵位。
“兰儿啊,二十几年了,我终于能光明正大的带你回家了,只是可惜……”
感慨声,缓缓地从陈道临口中吐出,他的双目,这一刻却是泛起了涟漪。
内疚,自责,如潮似浪,奔赴涌来。
只是落到陈东的耳朵里,却有些刺耳。
陈东紧拧着眉,有些怨气的看着面前的父亲。
二十几年,你无数次都能光明子正大的带着我母亲回到陈家,你是家主啊!
偏偏,却是在我定鼎家主,胜者为王后,才让我母亲以这般姿态回归陈家,这……真的是你期待的吗?
“呵……”
陈东嗤笑了一声,却并未多言。
但仅仅这一声嗤笑,却依旧让陈道临听清了。
“走吧,和爸一起,请你妈,进祠堂!”
陈道临叹息了一声,眉头
紧拧着,肃穆的朝祠堂走去。
“拜见家主!”
负责看守祠堂的一众护卫,纷纷恭敬单膝跪地。
“开祠堂,随后尔等后撤百米,不得靠近!”
陈道临摆手吩咐了一声。
当祠堂大门打开后,萦绕在空气中的香火味登时更浓了。
陈道临带着陈东,走进了祠堂,一路往里走去。
最终,止步于一间满是灵位的大堂之中。
灵位罗列在高低案几之上,层层叠叠,一路延伸到最高处,独剩一面灵位,整个结构,都如同金字塔一般。
而在每一块灵位前,都是油灯常亮,轻轻摇曳着。
在最前方,则是一尊香火鼎,其内满是香灰,还插着三根香,袅袅青烟升腾着。
“东儿,将你母亲放上神主台,放在最中间。”
陈道临双手背在身后,眼睛通红,饱含泪水的注视着神主台上星罗棋布的灵位。
“妈,我们……回家了!”
陈东低头,眼睛通红,泪如雨下,颤音着呼唤了一句,便是捧着母亲的灵位,缓缓上前。
所有的郁气积压在心,终于是等到了这一天。
母亲忍辱偷生二十几年,为他付出了一切,乃至性命,甘愿带着他颠沛流离,如今也终于能将母亲的荣光,还给母亲了。
放置好灵位后。
陈东为母亲点燃了油灯,后退三步,点燃清香,对着李兰三鞠躬,将清香插进香火鼎后,又跪在蒲团上,重重地作揖磕头。
曾经的他,拼命的工作,努力赚钱,就
是为了母亲能够过得好一些。
可造化弄人,厄运始终如影随形。
当龙老出现,为他逆天改命后,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他也能让母亲颐养天年,让辛苦劳累半辈子的母亲过上优渥的,含饴弄孙的日子。
可该死的命运,却让一切骤然画上了句号!
如今所有的愧疚,都再也无法弥补。
只能以这三支清香,悼念母亲。
这对陈东而言,在做这一连串的动作时,无异于是愧疚如刀,刀刀剜心。
“你先出去等候吧,让我和你母亲单独待一会儿。”
陈道临吐出一口酒气,沉重的说。
“好!”
陈东起身,离开。
只是当大堂房门被陈东关上的瞬间,陈道临的身子骤然佝偻了下来,仿佛瞬间老了几十岁,眼泪宣泄而出,双膝一弯,直接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离开大堂的陈东,并未走的太远。
只是当看到祠堂大门口伫立着一道身影后,他便神色凝重地走了过去。
“大伯,你怎么也来了?”
陈东醉意上头,有些晕乎乎的,揉着脑袋问道。
陈道君屈指弹了支香烟给陈东:“聊聊?”
“好!”
陈东和陈道君走到了祠堂门口,两人席地坐在台阶上。
陈东拿起火机点燃了香烟,又给陈道君点燃。
两人并肩坐着,抽着烟,却陷入了沉默。
当香烟燃了一半的时候。
陈道君终于打破了沉默。
“其实,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顾清影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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