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有些恼火,但,御史有风闻奏事,弹劾百僚之权,他也不好阻止。
只能,先看看自家儿子的表现再说。
老实说,梁休如今性情大变,再不复之前的软弱,他还真有点期待。
没想到一出场就被人针对,梁休也有些意外。
他站出来,掏了掏耳朵,懒洋洋道:“王御史,你刚才说,要弹劾孤什么?”
“哼!殿下何必明知故问。”王俭冷笑道,“你昨日当街强掳民女一事,难道,这么快就忘了吗?”
“强掳名女?!”
梁休故作茫然,装出努力回忆的模样,突然叫道:“哎哟哟,孤的头又疼起来了,好痛好痛!”
叫了半天疼,这才问道:“奇怪,王御史开玩笑吧,孤怎么不记得此事?”
王俭一脸鄙夷之色:“依老臣看,太子恐怕,不是不记得,而是想抵赖吧?”
他嗤笑道:“昨日之事,相信,绝不止老臣一人得到消息,可不是想赖,就能赖得掉的。”
“孤赖什么了?你可别血口喷人。”
梁休指着王俭,向梁启告状:“父皇,这老头故意污蔑儿臣,让我幼小的心灵,遭受了深深的创伤哎哟哟,头又开始疼了!”
他双手抱着脑袋,神色痛苦,突然望着四周茫然道:
“奇怪,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呢?”
一串灵魂三问,说实话,着实吓到了梁启。
自家儿子已经失去不少记忆,要是连自己的身份都忘了,那还得了?!
正想关怀几句,冷不丁听见王俭的冷笑声。
“太子,男子汉,大丈夫,做了就做了,你为何不敢承认,还在这装疯卖傻?”
这话顿时激怒梁启,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冷喝道:“混账!”
王俭还以为,梁启是在呵斥梁休,愈发肆无忌惮:“太子,听到了吗,连陛下都看不下去”
话还没说完,陡然听到上首一声呵斥:“王俭,朕是说你混账,你耳朵聋了?!”
王俭悚然一惊,心虚地抬起头:“陛下”
梁启瞪了他一眼:“闭嘴!你以为,太子真是在演戏?”
“实话告诉你,太子重伤未愈,昨日醒来,便失去记忆,连孤都不认识!”
梁启面色威严地警告道:“你若是再这么咄咄逼人,一旦加重我儿伤势,朕,决不轻饶!”
王俭顿时吓得面色惨白。
他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梁休竟然失忆了!
这这么巧?
他自然不敢怀疑炎帝的证词。
那只能说明,少年太子脑子可能真受到了影响。
既然,人家连皇帝都能忘记,不记得自己做过的事,似乎也说得通?
而且炎帝的警告,更是让他惶恐惊惧,哪还有直斥太子的勇气。
毕竟,投靠誉王,也不过是为了更好的前程。
如果在这就丢掉小命,那就太过不值了
王俭有苦难言,只好缩起脖子,悻悻地不敢说话。
然而,有老子撑腰,梁休哪会放过他,目露戏谑道:
“哎哟,孤好像,又想起一点什么了,王御史,你刚才问孤什么来着?”
王俭惊出一身冷汗,赶紧摇头否认:“太子殿下,老臣糊涂,老臣什么也没问,呵呵,一定是你记错了。”
“是吗?”梁休不依不饶,“可孤分明记得,你刚刚问了什么。”
“真没有,殿下,老臣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殿下啊。”
王俭都快吓哭了,生怕惹出个好歹来,连累自己丢掉小命。
心下惨然,小祖宗呐,求求你,做个好人,放我一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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