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程氏强扯了笑容,伸手去拉武馨安的手劝道,
“好孩子,母亲知晓你这么多年心里一直是委屈的,你也是个知晓事理的孩子,以前的事儿,也不能全怪我们,都是那老道士信口开河,我们才一直不敢去见你,如今你回来了,外祖一家也是心里挂念着你的,以后我们一家和和睦睦的不是挺好吗?”
楚氏见状也应道,
“是呀!安安妹子,以前的事儿,我与你三表兄也是不知晓的呀,以前的事儿过去了,这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武馨安听了冷冷一笑,
“好日子,甚么好日子,把我的宅子白给你们住的日子,那是你的好日子,不是我的好日子!”
说罢伸手拍开了膝头上的灰,站起了身对二人道,
“前头我是看自家亲娘的面上,说是一两银子一个月,现下我改主意了,那宅子我空着养耗子,也不给旁人住了!”
楚氏闻言大恼,阴沉着脸道,
“安安妹妹,这女儿家在家是靠父母,出了嫁更要靠娘家,你这般不念亲情,便不怕以后有个甚么,家里没人站出来为你说话么”
顿了顿又道,
“这事儿你三表兄若是写信回去京城里,你外祖与外祖母会怎么想?”
武馨安听了嘴角一扯,神色淡淡的地道,
“外祖?外祖母?自我母亲离了家门起,她便没有亲生父母了,我还哪儿来的外祖、外祖母?”
说罢看也不看二人,便转身离开了前堂。
武馨安回转院子里,却是连连冷笑,
“以前不知晓,如今算是知晓了,程家果然没有甚么好东西!”
到这时节她算是回过味儿来了,小程氏这是与那程翼南合着伙儿想占自己的宅子呢,想到这处武馨安便去了书房,
“知袅给我磨墨,我要写信!”
知袅应了一声问道,
“大小姐,您这写信是要给谁呀?”
武馨安应道,
“写给金大夫,让他帮我查一查程家的事儿!”
左右金大夫如今在锦衣卫里,想查谁必是十分便利的,她这回是看出来了程家是来者不善,之前没放在心上,如今即是惹上了自己,那必是要好好查一查程家到底是个甚么情形了!
武馨安这厢将信写好,又去了南京锦衣卫,将信交给了冯越。
武馨安这头查程家的底,那头小程氏却是去寻了武弘告状,这厢红着眼圈儿进来便哭道,
“老爷!老爷!”
武弘今日里正是休沐,在书房里吃茶看书,见得小程氏哭哭啼啼的进来,不由吃惊道,
“这是怎么了?”
小程氏哭道,
“老爷,妾身错了妾身这也是想着安安离家多年,又与外祖家一直不亲,原是想着趁着翼南过来,让他们兄妹好好亲近亲近,却是没想到倒是惹恼安安了!”
武弘闻言眉头一皱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儿了?”
小程氏便应道,
“翼南那孩子不说是要在外头寻宅子么,我又听说苗师傅夫妻已是搬去了魏国公府,便想着安安那宅子空出来了,便打量着让翼南租了安安的宅子住进去,却是没想到安安心里还记着我们的仇,一上来便是连外祖、外祖母都不认了!”
说罢便哭了起来,
“我那苦命的姐姐,当年虽说是为了老爷与家里闹翻了,可她在家里最受父母宠爱,出了家门那也是心里想着父母的她必也是不想安安如今视程家如仇人的!”
小程氏哭的凄凄惨惨,武弘却是听出了当中间的蹊跷了,问道,
“那宅子的事儿,你去问安安了?”
小程氏哭声一窒,捂着帕子应道,
“妾身妾身这不是看着安安那宅子空下来,就顺嘴问了一句,没想到那孩子当着楚氏的面,都说甚么十年来,程家人从未在她跟前露过面,又说甚么当年姐姐是被赶出家门的,她没有外祖、外祖母这孩子翼南他们来时,母亲还特意让他们带了一套宝石头面给安安,没想到这孩子这孩子的心这么狠!”
武弘越听眉头越皱的紧了,半晌才道,
“我不是早说了宅子的事儿,我来想法子么,你为何要去烦安安”
安安那孩子,他也是隐约知晓一些的,在外头十年,心里对武家有恨,对程家更是连恨都没有的陌路人,小程氏若是想拿着那点子淡薄到几乎于无的亲情,去向安安讨便宜,不被她拳头打回来已是不错了!
武弘心里对岳家也无甚好感,对女儿如此的决绝,那是十分理解,没有半分不满,当下便对小程氏道,
“不许去烦安安,我自有计较,你若是不听我劝告,惹恼了她,吃了大亏可别怪我没有早提点你!”
小程氏没想到丈夫这心都歪到咯吱窝里去了,是如此维护他那大女儿,不由在帕子儿后头咬紧了银牙,又哭了两声道,
“老爷也太偏心了,都是一家人,为何要这么计较,这这岂不是太过小心眼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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