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弘闻言一惊,
“胡说甚么,见甚么官,我就是官!”
想了想,不由学着女儿模样低声问道,
“你你当真犯了甚么王法?难道是在外头抢了人财物不成?”
武馨安一翻白眼儿,
“您真当女儿是入了山寨么?”
当下凑到武弘耳边低语一番,末了低低问道,
“女儿这算不算是藏匿贼脏?”
武弘瞪大了眼,半晌才回过神来,对女儿道,
“你你你这丫头的胆子到底怎么长的?”
生她时,自己在科考场上还未出来,莫非卿卿生她时,又另外给她多塞了一个胆子不成?
以前只觉这丫头心眼儿大,没想到胆子更大,捉了那倭寇不说,还敢搜刮了那倭寇身上的财物,隐瞒不报,这这都要胆大包天了!
武弘是不知晓那荒村里水井中还有倭寇的尸身在水里泡着呢,若是知晓了,不知会不会当时惊的去地下寻亡妻问一问究竟?
到底是生了几个胆子给这孩子?
武馨安叹一口气道,
“女儿这也是没法子,前头祖母扣了女儿的月银,还要女儿自家养院子里的人,女儿没有进项,又正巧那倭寇进了宅,被女儿拿住之后,却是没想到从他身上搜出不少银票来”
武馨安扯了自家祖母,武弘这神色便有些悻悻了,对上女儿也没那么理直气壮了,半晌又问道,
“一共多少银子?”
武馨安想了想凑到他耳边悄悄说了一个数,武弘又瞪大了眼,抬手指着她道,
“你你这丫头实在太胆大了!”
这么多银票,她就敢一个人独吞了!
喘了一口气又问道,
“银票呢?”
武馨安应道,
“那是贼脏,女儿又不傻,自然不会留着,一路到南京花用时,全数给换了!”
她这谎扯得天衣无缝,又是个死无对证,便是武弘想来想去也没发觉破绽,只紧紧盯着女儿双眼,沉声问道,
“你可有半句谎言?”
武馨安大眼儿眨了眨,与他四目相对道,
“女儿若有半句谎言,罚女儿死去活来一回!”
武弘闻言嗔道,
“没有便没有,胡说甚么”
想了想便又问道,
“你当真没有留下甚么纰漏?”
武馨安心中暗道,
“有甚么纰漏?连你这老刑名都瞧不出来,还有甚么纰漏?”
面上却是想了想摇头道,
“没有,那倭寇已经死了,银票是我从他身上搜出来的,一路从杭州到南京都是挑了不同的钱庄,兑换的银子,且是我身边的丫头婆子轮着去的,便是有人想查也如大海捞针一般”
武弘凝神细细想了想道,
“听着倒是无甚破绽”
继而瞪了女儿一眼,
“此事只可有这一回,万万不能再有下回了!”
武馨安笑嘻嘻道,
“女儿倒是想有下回,可这南京城也没倭寇过来呀!”
武弘闻言忍不住抬手给了她一个爆栗,
“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大的胆子,倭寇敢抓,连贼脏都敢没!”
武馨安哈哈一笑道,
“我这胆子多半是随了亲娘,想当年她不也是敢连家都不要,跟您成了亲”
说罢眨了眨眼道,
“以前父亲不知晓便也罢了,如今是知晓了,那是见者有份儿,不如分一半给父亲呀?”
说起亡妻来,武弘心便软了,闻言瞪眼道,
“你当你老子是土匪么,还见者有份儿,那银子你仔细收好,平日里花用也要谨慎些,你母亲那处我也会叮嘱她的!”
说到这处却是神色一变,又叹了一口气道,
“我们安安这份心智,若是生做儿子,那必然不是池中之物呀!”
武馨安笑嘻嘻道,
“父亲,我劝您还是熄了这念头吧,女儿若是投做了男儿身,那就等不到倭寇进宅子,我自家都提着刀出去宰人了!”
武弘一听想了想觉着此话甚是,只得摇头道,
“说的倒也是,生成女儿身都这般胆大,若是生成男儿身,我只怕要提前白了头!”
这般又愣又浑又胆大包天,做老子的不知在后头擦多少屁股,还是女儿好些!
父女二人在书房里嘀嘀咕咕到了深夜,武馨安才回转了自家院子,关妈妈迎上来一脸担心,
“大小姐,老爷是有何事召您?”
武馨安一吐舌头,
“无事,不过就是问问我那些银子是从哪儿来的”
关妈妈一惊,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