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八两看着徒弟发愁,裴赫却是兀自看着手里的医书,半点没理自家师父那一脸的愁容,金八两正在这处“坐困愁城”,外头蹬蹬蹬有上楼的声音传来,有人推门进来嚷道,
“老金!我来了!”
武馨安圆脸儿探进来,冲着金八两笑,见着裴赫在座,脸上笑容更甚了,
“裴赫?”
裴赫眉头都未挑一下,却是理都不理,武馨安早习惯他的性子了,不以为意的进来坐到金八两身边,
“老金,昨儿回去老刘可是派了人去查了?”
金八两应道,
“早派人去查了,不过一时半时没那么快有回信!”
武馨安点头,想了想道,
“我也有一事,想托锦衣卫查一查,不知老金你在北镇抚司可是有能托事的人?”
金八两看了自家徒弟一眼道,
“我平日少与他们打交道,倒是裴赫有些人面,你托他便是了!”
虽说是让师弟给诳进了锦衣卫,金八两对锦衣卫是一直心有芥蒂,只除了医治陆炳,其余并不过问,倒是裴赫,陆炳有心拉他入锦衣卫,倒是诸事多有吩咐,裴赫又是一副可有可无的态度,因而与锦衣卫中诸人多有交集。
武馨安闻言大喜,凑到裴赫跟着道,
“裴赫,你能托锦衣卫的人帮我办件事儿么?”
裴赫眼皮子也不抬一下,淡淡道,
“说……”
武馨安笑眯眯道,
“我在南京在一处宅子,想让你帮我查查,那宅子前头有几任主人,如今他们都在做甚么,人在何处?”
裴赫闻言这才放下医书,挑眉头问道,
“你那宅子有何不妥当的地方么?”
武馨安应道,
“倒无甚不妥当的地方,只是受人所托,要找一个人……”
“什么人?是男是女?”
“我也不知是甚么人,不过是女人……”
武馨安想了想道,
“算起来应当是一大把年纪了,是一位老妇人!”
那释空和尚早年与那女子相遇时,女子已嫁做妇人,他还是一介道童,想来年纪是比他大些的,那妇人是妹妹,上前有个姐姐,如今若是在的话,也是一位垂垂老矣的老妇了!
不过那打络子之人必不会是老妇人,说不得是她女儿又或是孙女之类的!
武馨安这厢将早预备好的络子给拿了出来,交给裴赫道,
“你瞧瞧这个……”
这络子上头的手法,武馨安却是在金陵城里寻了好几家绣庄,才打听到了一点线索,
“这类手法传自南面海边,早年是渔民修补渔网时,打结所用,也不知从何时起便有人用这法子打络子,不过我们是不会的……”
武馨安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全数讲给了裴赫听,
“你帮我找找,我问过那卖房的中人,那宅子有两任主人都在京城,其余的倒是不知的!”
这是武馨安谨慎之处,金陵城那地方,宅子买卖太过频繁,宅子经过了几任主人的手,又住过不少人,一一查仔细了,也免得有遗漏和错误。
裴赫点了点头,将那络子收了起来,仍是冷着脸,武馨安还要说话,房门又被推开了,却是吴三氿抱着女儿臻儿进来了,他身后跟着徐莲花。
吴三氿进来与二人见礼,又瞧见裴赫,
“这位小哥……”
金八两笑道,
“这是我的徒弟……裴赫!”
裴赫起身向吴三氿与徐氏行礼,吴三氿与徐氏见了裴赫不由都被他的容貌晃花了眼,徐氏脸上带笑,在吴三氿身后悄声道,
“这小哥儿好生俊俏!”
吴三氿回头瞪了妻子一眼,这才与裴赫回礼,金八两笑眯眯请了二人坐下,吴三氿这厢将女儿臻儿往旁一放,一脸忧色的问道,
“金大夫,您瞧瞧我这女儿,她……她可是……”
吴三氿昨儿也回去拉了女儿的手仔细观瞧,只他不是医者也是瞧不出这其中的蹊跷,忐忑不安了一夜,便早早带着女儿过来,金八两拉了臻儿的手撩开袖子细细看了,久久叹了一口气,抬头看了一眼吴三氿,他不必多说,吴三氿便是脸色一变,一旁的徐莲花抱过女儿立时红了眼圈儿,
“金大夫,臻……臻儿她……”
金八两点了点头道,
“这毒乃是由血脉延续,幸得你是男子,这孩子乃是由母亲怀胎十月,母亲的血肉养成,令媛的中毒不深,只要服以药物,一年左右应当能化解!”
吴三氿夫妻闻言心头一松,忙道,
“金大夫,还请您救救我女儿呀,我自家作孽自家担,臻儿还这么小,怎得也不应当害了她!”
金八两应道,
“放心,医者仁心,即是见着了,老夫便不能不管的!”
金八两与吴三氿夫妻说话,一旁的武馨安却是拉了拉裴赫的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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