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世蕃闻言大喜,心知这才是皇帝给的大头,不过还要看自己有没有本事得了,当下是连声叩谢陛下洪恩,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严世蕃出得宫来,那是得意非凡,坐在自己的轿中看着这西苑宫门外,不少排队等着皇帝接见的官员,却是嘿嘿一笑,
“饶是你们十年寒窗苦读又如何,还比不了老子一颗小小的丹药!”
今儿这里的官员能见着嘉靖当面的,十中至多其一,其余人等今儿来了,明儿又来,后日再来,那里似他严东楼入西苑向来都是长驱直入,皇帝从来都是必见的!
这厢想到自己那唾手可得的工部尚书之位,不由更是心头欢喜,实则虽说如今他只是工部的左侍郎,可这部中大小事宜都是他一言而决,能不能做尚书并无甚紧要,最要紧是堂堂正正的入阁,只要自己能入阁主事,顶了自家老子的班,以后便是老子退了,还有他这儿子顶门立户,仍做那首辅,以后严家的富贵仍是能百年不断,这才是最最紧要的!
严世蕃正想得高兴,突然一眼撇见两道骑在马上的身影远远的驰来,马上一人身形矫健,相貌英俊,不是自己暗中垂涎三尺之人又是谁?
严世蕃见状眼珠子一转,却是吩咐道,
“来人啊!给爷回去,爷突然想起来还有事儿没有禀报陛下!”
抬轿的轿夫闻言忙止了脚步,这厢原地打了一个转儿,将小阁老又抬回了西苑。
那头裴赫与陆炳入宫禀事,也不必似外头的人一般等候许久,而是直接由侧门进入,只陆炳也没有急着进殿,却是叫了一个小太监来问,
“陛下今日精神可好?”
小太监规规矩矩应道,
“禀爷爷,前头陛下服了小阁老送进宫的丹药,那是足足睡了一日一夜,醒来甚是神清气爽,十分的精神呢!”
陆炳闻听皱起了眉头转而看向裴赫,裴赫也是眉头一皱,问那小太监,
“今儿是哪位公公在陛下身边当差?”
“是,陈洪,陈公公!”
二人对视一眼,打发了小太监离开,二人便先到值事房里坐下,让人去请了陈洪过来说话,没多久陈洪便过来了,见着二人便笑眯眯道,
“大都督今儿要见陛下正是好时机,今日陛下的心情那是好得不得了,想说甚么事儿必是一说便成的!”
陆炳笑了笑问道,
“听说小阁老进献了丹药给陛下?”
陈洪笑道,
“正是,那丹药当真十分管用,陛下服用之后,难得睡了一个安稳觉,醒了之后又吃了三碗饭,如今正在花园子里散步消食呢!”
二人对视一眼,陆炳问道,
“那药是从何处来的?”
陈洪笑道,
“说是一位隐世的高人所炼制……”
说着凑过去小声道,
“这东西是春药来的,陛下服用之后还幸了一位嫔妃,却是半分不见疲态,龙精虎猛的很呢!”
裴赫闻言眼中异光一闪,
“这说法怎得听着这般熟悉……”
心中暗暗猜测道,
“难道是安安的丹药给严世蕃弄进宫里来了?”
想到这处眉头一皱。
嘉靖皇帝多年不亲近后宫,这乃是宫内外人人都知的秘密,不过宫外人都当他是一心修道,不沾女色,宫内人却是知晓,这那是不沾女色呀,是想沾没本事沾呀!
陆炳闻听陈洪所言也是动容,
“到底是甚么丹药竟是有此功效?”
陈洪笑道,
“奴婢也不知是甚么丹药,不过据献药的小阁老说是一位世外高人所炼,他在坊间无意中得到的……陛下还责成他去寻丹方呢!”
裴赫的眉头又轻微的动了动,
“哦……”
陆炳眉头又皱了皱,陈洪问道,
“大都督可是要见陛下,奴婢可去通报一声!”
陆炳想了想点头道,
“有劳公公了!”
陈洪笑眯眯去了,陆炳对裴赫道,
“今日严世蕃献药有功,便是向陛下上报严世蕃私通倭寇之事,多半也会无功而返,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前头他们审问那狱中的犯人王仁德,此人原是在东南任职,之后遇上赵文华巡视东南抗倭诸事,却是拒不给赵文华送礼,被赵文华怀恨在心。
赵文华也甚是狡猾,知晓这东南一地的地方官员乃是牵丝连藤,互相抱团,想查个王仁德容易,只能不能掀翻他又是一回事,只怕上头吏部要求彻查的公文一下来,转头便有人给他想法子脱了干系。
于是赵文华便来了一招先抑后扬,先捧后杀,却是在上报的公文之中大力称赞王仁德为政一方,造福百姓,功绩卓著,请将此人调往京师,以委大任。
王仁德不知是计,果然中招,吏部的调令一下来,立时屁颠屁颠儿的跑来京城上任,只是上任不过三月,便被赵文华一纸弹劾给掀下马来,有小阁老为他撑腰,王仁德是被锦衣卫从自家美艳小妾的床上,给直接拿到了诏狱,来时身上只着了一条牛鼻短裤,还是家里人花银子送了衣裳进来,他才有衣遮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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