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的飘荡着悲悯,湿湿的夜风好像苍天垂泣。庄口几户人家里已经遍地狼藉,屋里还不时传来瓶瓶罐罐倒塌破碎的刺耳声响。
“快,快走。”
铜牛家里,铜牛老娘蹒跚着不灵便的腿脚在家里收拾。
铜牛跟在老娘身后,脸上是满不在乎的表情。
“娘,他们找不到咱这里来。找到了,大不了藏到瓮里去。”铜牛懒懒地说。
“哎呦,那可不好说……”铜牛老娘絮絮叨叨地,哆嗦着双手去拿一块红绸布。她要把藏起来的粮食盖上,不让外面来的那些歹徒找到。
铜牛不违抗老娘的意思,但也并不以为意,一直在四处逛逛悠悠,完全不像是应对危机来临的模样。
看到老娘想搬凳子把挂在墙上的一串玉米拿下来,铜牛两步抢上前,一把将玉米从墙上拽了下来,责怨道:“娘,行了行了,你本来就不方便。”
铜牛老娘接过玉米,愣了一下,干巴巴的笑容又从她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上绽放出来。
她一边弯腰把玉米装到灶台下面的一只麻袋里,一边乐呵呵地对儿子说:“你小时候就喜欢吃玉米。等这次事情过去,娘再给你煮玉米吃。”
铜牛腆着脸,咧开嘴一笑。
铜牛老娘又拾掇了一会儿,似乎觉得差不多了,把一个大包袱递到铜牛手中:“拿着,咱们出去躲躲。”
接过包袱,铜牛不情不愿地挎在背上。老娘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腰,转过身走到院子前,伸手打开了大门。
岂料,随着大门被打开,娘俩迎面正好撞上了一个高大得像熊一样的身形。
此时此刻的庄口,野风飘摇,战局走向一泻千里。崇道成等仅存的有生力量被围困,庄口早已被攻陷,匹马庄希望渺茫。
众人都竭力保卫着崇道成,村民们都知道如果武功最高的他倒下了,匹马庄就全完了。
崇道成胸中填满了悲伤与愤怒,厮杀起来宛若无人之境。双方的血沫横飞,激战的终幕,理性已经渐渐丧失,血腥刺激着每个人的头脑,越战越趋陷入癫狂。
“崇先生!”赋云歌急忙赶来,却被密匝匝的人群挡在远处,不能赶过去支援。
两个大汉向他冲过来,看起来像是两头野兽,横冲直撞的样子有些骇人。
赋云歌一把拔出长剑,手腕疾速如雨地翻抖,几道剑光在暮色中划过后,两个大汉“扑通”被齐齐抹了脖子。
他加快脚步,一面挡开随时冲来的刀光剑影,一面去搭救身陷重围的崇道成等人。
身边血刃纷纷,尖叫哀嚎声不计其数,就连脚下踩过的泥土,都往上泛着浓郁的血味。赋云歌咬着牙,拦在他前面的大汉接二连三地跪倒,就差一点了,他快要与崇道成汇合了。
然而此时,庄里也已经开始了血腥的厮杀。
有的没去庄口作战的壮丁纷纷从家里掣出铁锨、镰刀等农具,与闯进来的恶匪们火拼。但是多半不敌,很多无辜百姓被暴戾的大汉干掉,尸首横在道旁,惨绝人寰。
庄里庄外,遍地哀鸿。
“……娘!!”
铜牛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悲剧发生,悲戚地大喊,声音如洪钟坠地。
本来想带着儿子逃跑的铜牛老娘与门口的大汉不幸撞面。大汉不由分说直接挥起拳头,铜牛老娘年迈,躲闪不及,结果被大汉一拳头打在太阳穴上,闷声一哼,当场毙命。
“娘!娘,你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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