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胡须的大夫推门出来,脸色似乎并不乐观。
“大夫,他的情况如何?”一品红梅关切地问。
老大夫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悲悯。一品红梅立刻捕捉到了大夫的眼神,心里一惊。
“是……不好治疗么?”他克制着内心的情感,镇定地问。
老大夫想了想,似乎在考虑说辞。过了一会儿,他还是如实相告:“这个年轻人,状况很差。虽然暂时吊住了一条命,但……”
老大夫不再往下说了,但一品红梅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现在赋云歌已经命在旦夕,凭借他的医治,也不过是拖延个一时三刻。
“怎会如此。”一品红梅垂下头,复杂地喃喃自语。
老大夫看着他悲哀的表情,让开身子:“进去看看吧。”
两人一前一后,往后室而去。屋里的阳光很暗,桌角都被磨得掉了漆。后室曲曲折折,转了几个弯,他们才经过一个围栏,来到狭小的内室。
内室丝毫没有透光,仍然点着几柱高烧的蜡烛。烛烟馥郁,满室都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馨香。
中央是一方宽大的石板床,铺着几层薄薄的棉布。赋云歌安置在其上,后背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见到赋云歌如此模样,一品红梅心跳一颤。
只听那老大夫徐徐地说:“这个孩子,可真是吃了不少苦啊。”
一品红梅皱紧眉毛,追问道:“他……病情究竟如何了?”
老大夫摇了摇头:“后背之伤,椎骨节裂,脏腑受创,气脉中断。而且在此之前,这孩子已经有过不算轻的创伤,加上长途跋涉,身体早已不堪重负。”
“这样的重伤,医治也是浪费作用。”老大夫叹气道,“朝不虑夕了,他能撑到这里来没死也是奇迹。不过……你还是尽早给他准备后事吧。”
最后一句话,让一品红梅顿时眼前一黑。这句熟悉的话,就像一口巨钟撞在了他的耳边,头脑霎时天旋地转。
看着床上昏迷的赋云歌,仿佛久远前的一个模糊的身影,与之渐渐融合。
一品红梅感到一阵鲜有的晕厥猛然袭来,让他趔趄两步,勉强伸手扶住墙面,才没有摔倒。烛光跃动着他的身形,熹微的光线,这一幕在他眼前宛如是历史的重回。
凉湛湛的石墙,刺激着他的掌心。让他的意识不断警告着自己,已经不是当年了。
老大夫不明所以,在一旁吓了一跳,愣着看他独自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再复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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