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这板子,你过不去的。”影骸大声对他喊道。
宵万斛真气饱提,此刻已经逆着波涛而上,人影在大浪间渐渐缩小。
“废话。等找到船,我会用的。”
宵万斛头也不回的声音很快远去,随即被碧波化去。
再看时,宵万斛渺小的身影,已经模糊得辨不清楚。一阵风吹来,影骸于是转过头,不再看他。
“再见么……”他垂下头,挤了挤疲惫的眼角,“不如说,永别了,悬金散客。”
他转而看向仍然在远处漂泊的律定墨,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沉吟片刻,他瞥到一旁的黑鸟还没离开,再度把信笺抽出,粉碎里面的信件,把外面的信封留下。
褶皱但还坚硬的牛皮纸还能写得上字,影骸咬破指尖,沾着血书写了几个大字。
完毕后,他重新把信卷好,塞入黑鸟腿间。一撒手,黑鸟扑腾着越过浪花,盘旋着飞去。
这封信是他交给兆罪明邦的。缜密如他,多方兼顾他还是做得到的。
黑雨刀客的事,他倒要看看到时候,究竟能演变成何种模样。羊入虎口的戏码,他可是从来不讨厌。
感觉真气稍稍恢复,影骸把视线从远去的黑鸟上面收回,转头旋即握紧船舵,流淌的真气顺着两臂滚落,船只再度加速。
而在刚才,律定墨也看到了身后船只上发生的变故。宵万斛竟然离开了,只剩影骸的话,他就有摆脱追杀的希望了。
忽然,他感到体内的毒素,隐隐有再度爆发的趋势。脸色蓦地一变,他一掌按在左胸,风浪同时拍来,他在船上顷刻朝一边摔倒。
影骸眯着眼,同样观察到了前面律定墨的情况。
似乎是愚子钗的作用。影骸哼了一声,看来那个瘟剑,还是有些价值的。
机不可失,他立刻加紧速度,冲荡着迎面拍来的波涛,朝律定墨的船快速驶去。
遥远的两岸,仿佛苇叶般的两条桅杆看不清晰。随着涛流滚滚,追逐的戾与怨瞬间在玉缎似的江中弭平,搅动着,前后奔向远方。
…………
斜阳散漫,野路道旁花草芬芳。车马嘶哑,载着疲惫的三人,沉沉地踢踏着尘土。
颠簸的步伐,伴随着闪烁的铜铃,震得车篷里的三人困意阑珊。不过其中一人还在沉睡,其他两人只是侧在一边,无比劳累地靠在挡板上,时不时打着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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