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眼前的鬼啸长渊,却仍没有预料的倒下。
——他,莫非还是棋差一着吗?
鬼啸长渊欣赏着他变幻的神情,微微笑起来,但那种笑意却令人胆寒。
“你筹算的时机……无非就是趁我下界身体未愈,加上前些时日的一战损耗心神吧。”他冷淡地开口,“但是,若我说下界身体不适,只是为了骗你的谎言呢?”
一语惊人,彻地闻声恍然一惊。
风再度紧皱,同时吹皱了他的眉头。鬼啸长渊冷笑数声,侧目看向远方:“当时摧毁琼天殿,顺手剿灭三教只是抬手。但为了骗你入鷇,吾才放过三教,想来他们还要感谢你。”
“那你说的……”彻地闻声不觉愕然。
“让你们轮值为吾护法,也是假的。”鬼啸长渊舒了口气,“至于为何刻意避开你?自然是为了,让你对吾身体不适一事深信不疑。”
这是,两道计划间的思想交锋。
但,彻地闻声无疑完完全全,被鬼啸长渊算计入了死局。
“本来,这些你都不必知晓。”鬼啸长渊忽然呲牙,面目扭曲,“但为了让你心甘情愿毫无怨怼地上路,就当这是吾对你,最后的恩赐吧。”
“你……”彻地闻声浑身发抖,既是愤怒,也是惊骇。
原来……他攻破了泥离,却还是参不透眼前的这头恶魔。
看着眼前的鬼啸长渊,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之人,俨然就像一壑无底深暗的长渊,置身其中,无论如何努力,都感到颓然而软弱。
“孩子。”
蓦地,鬼啸长渊脸色一变,那种威严温润的神态,让彻地闻声仿佛回忆起了最初遇到他时的场景。
但是,他立刻又转变了面容。
“呵呵……你始终在我面前,也只是一个孩子。”鬼啸长渊狞笑起来,“孩子而已,大人要怎么做,老实遵从就是。反抗,又有什么用?”
“混蛋……!”彻地闻声感到被侮辱,骤然盛怒。
他……今晚可能确实失败了。但是他又怎么可能,向这头恶魔屈服?!
亲人的恨,恩师的恨,埋葬他一生的恨,此刻如同千万细针扎进他的神经,时刻警醒着他,他要豁上一切,他要让眼前之人付出代价!
“……哦?”鬼啸长渊似有感应,稍一皱眉。
屠山隐脉,传说中的屠山隐脉,在彻地闻声的最后觉悟中,猛然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彻地闻声七窍十指,都汩汩流出鲜血。他怒目喷张,浑身浴血,如同垂暮一战的兵神。
一重重的威压,陡然自他周身散发出来,宛如涨潮的海浪,无匹地压制着周围的一切。
鬼啸长渊以煞气护体,却同样被逼退数尺。形如回光返照的搏命一决,鬼啸长渊也不得不全神应对,不容大意。
群壑在废墟里同声尖啸,廓然大地遍传方圆,奏响对穹顶英雄的慷慨壮歌。
鲜血如雨,黑洞洞的天幕乱云垂错,同样在彻地闻声的威压之下,淋漓起朱红的血水。不同于血雾的恐怖,眼前血雨,如同漫天残花,散满了群峰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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