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似的孙师傅两条眉头一竖,当场就被她给气着了。
“你这黄毛丫头未免太过狂妄!你也不打听打听县城悦合酒楼的大师傅孙毅?我带一群教养了二十年的弟子,你竟然还嫌弃?”孙师傅脸瞬间涨红,气得。
他身后那上至下相差十多岁的弟子们纷纷站起来,横眉冷对。
安琳琅也不是故意的,但她确实没听过县城的悦合酒楼。她统共就去过县城一回,呆了不到半日就匆匆赶回镇上。县城有哪些食肆酒楼她还真不清楚。不过这会儿看孙师傅底气这般足,安琳琅目光落向他的手。
那双手虎口布满老茧,手指头的指甲剪得干干净净。看得出是一双做菜的手。再看他身后那群徒弟,站的近些的,手也如出一辙。
她摸了摸鼻子,表情有些讪讪。确实不该莽撞,口出狂言激怒别人。
食肆外头这么一会儿已经聚集了许多看客。也不知镇子上的人到底有多闲,一有热闹就跟苍蝇似的围上来。孙师傅这一嗓子喊的,外头这群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就大声喝彩。
“掌柜的是不是怕了?不敢比?”
“就是就是!掌柜的那一手好菜镇子上找不到第二个,跟他们比啊,也叫他们看看!”
“兴许比不过呢?毕竟人家县城里来的……”
看热闹不嫌事大,连番起哄。
人一起哄,孙师傅这一伙人就更坚持。
“要比试那就得讲规矩,”奸商的眼睛总是能见缝插针,虽然不清楚这个孙师傅是不是什么红案名人。但他浩浩汤汤带一群人来踢馆,给西风食肆做足了宣传。安琳琅见状,心里都要乐了,“三局两胜。就三道菜,当众比拼,输了,愿赌服输。”
“你还没说你输了的彩头!”孙师傅身后的徒弟很不满。
安琳琅似笑非笑:“那你们来这一趟,是想从我西风食肆讨要什么好处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这破镇子就没几个人,咱们还看不上你家这小店铺!”那人立即意会到安琳琅的意思,嗤笑道:“若是我师父赢了,你得把你家酸菜鱼的菜谱给交出来!”
哦,为酸菜鱼来的。
安琳琅与周攻玉对视一眼,可算是弄明白怎么回事。估计是张二的事情在县城传开,酸菜鱼的名头打响了。县城的食肆酒楼盯上了这道鲜鲜菜,想拿到县城去卖。
“可以,”安琳琅很干脆地就点了头,“但我怎么知道你们值不值酸菜鱼的菜谱?”
“你!!”
“老夫我来做你们的评审如何?”睡了一觉醒来的老爷子站在二楼的扶梯上,朗声道:“要比拼,得有评审。不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最后到底谁输谁赢?”
安琳琅原本是想找林主簿的。林主簿在武原镇和武安镇都有威望,青睐最合适不过。但老爷子开口,安琳琅当然不会拒绝。
“不行!”安琳琅不拒绝,孙师傅师徒却不敢相信,“这是住在你酒楼里的食客。谁知会不会向着你们?”
老爷子被他这计较的嘴脸给气着了。他袖子一撸,蹬蹬地就从二楼冲下来。安琳琅都怕他跑太急,一个猛子扎下来头破血流。乌鸦嘴说什么应什么,安琳琅才在心里嘀咕。那边老爷子怒气之下还真踩漏了一节台阶,身子一歪就往下栽。还好周攻玉伸手抓的及时,不然一准出事儿。
拎着老头儿放到一旁,老爷子眼睛躲闪得十分尴尬。安琳琅晓得这老头的小孩儿性子,立马就道:“就镇南那边的林主簿如何?还有镇南那边的几个豪绅。”
“林主簿?”老爷子他们不认得,林主簿他们却听说过,“县城县衙里的主簿老爷?”
“自然是。”安琳琅笑笑,“前些时候,林主簿亲自宋老爷子回西风食肆,人还没回县城呢。”
“啊?哦……”
几个人目光瞥了一眼一旁脸色不大好看的老爷子,对这个人选当然是不反对的。毕竟他们可是很清楚林主簿好吃的行事作风。往日在县城,林主簿就是孙师傅的常客。一个月至少来悦合酒楼吃上五六回,每回必见孙师傅。安琳琅提到林主簿,他们心里顿时就顺畅了:“林主簿自然是可行。”
孙师傅师徒十几人高高地昂起下巴,志在必得。
安琳琅点点头:“那行,既然说定了,那我们食肆就不招待了。食肆目前还在休店中,请慢走。”
师徒几人也不稀罕在这食肆,地方小的不及悦合酒楼的一半。虽说在武原镇这等小地方算大,但对比县城的大酒楼,还真的是上不得台面。师徒几人扫视了一圈,而后大摇大摆地离开。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