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声音?”
众人一时都没能跟上常升跳跃的思维,探头看向常升所在的方向,连连摇头。
但常升的眼神却越发坚定了。
自顾自的说到:“我确信我方才听到有人在喊着什么东西,只是隔的太远,听得不真切。”
“敌袭?”
“对,就是敌袭。”
“敌袭?!!”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张同知听得常升的话连呼不可能,旁人不知道这船坊的防御机制,他亲自居中调度和督建的,怎会不知。
这船坊本就是高人设计。
一条条舟船拼起就是一座海上行宫,拆去中间连接的铁链回廊就能化整为零。
本就漂在江上,船内还配备了水龙。
真可谓是灵活机变,水火不侵。
非是大批的水匪,根本不能威胁船坊的安危,但话又说回来了。
苏州地处南直隶。
各地拱卫应天的兵防水师布局,就天然的构成了苏州城的防御屏障。
就算海上的倭患沿边犯进。
大艘的船只也根本逃脱不出下游水师营寨的监视,更别说大明开国之后,早就不知道被那群想立功想疯了的兵油子们,清剿了多少遍的山大王和水匪了。
再说了,这船上还藏着下游在船坊参股的水师提督安排的五十名军中老卒,和称手的弓弩甲胄呢。
要不然,这偌大的一个船坊。
如何能像个幽灵一般,在苏州城外的江面上隐身长达两年之久而未被发现的呢。
“通知秋娘,把船坊上的护卫都调动起来。”
“另外,再给我准备一把兵刃。”
常升并未理会张同知的辩驳。
此刻的他神情专注,根本不想理会李亨和张同知之间的那点破事。
他只信自己刚才真的听到了敌袭。
也真的借着船坊明亮的灯火,依稀瞄见了江面上漂浮着的几道黑影。
时间回到一个时辰之前。
就在常升被一众美人“推倒”,翻身上马之时,两个梳着武士头,当个半年冤大头倭商的如同龟公般,又一次把邀请的客人送进来姑娘们的闺房,附上大笔“心意”。
当再次遭遇了所有船坊姑娘无一人愿意搭理的窘境后。
他们还是一如往常般气的跳脚。
最终在一种传客鄙夷和异样的目光中,灰溜溜的乘着放下的悬梯离去。
只是送客的姑娘们并没有注意到。
这两个倭商在临走时,回头看她们眼中迸发出来觊觎和扭曲的目光,以及满脸藏不住的,对这座船坊深深的憎恨。
更没听懂这两个倭商临走时。
那不假掩饰的恶语。
“村上君,今晚我们终于可以一血这半年来遭受的屈辱了。”
“是啊,川田君。”
“我原本一直信奉中原人的那句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但是这半年来的屈辱,也终于让我明白。”
“中原人是没有良心的。”
“只有用武力和死亡的威胁,才能让他们坐在我们的面前服从我们的意愿。”
说罢,这个名叫村上的倭商还是一脸惋惜的回望了一眼船坊。
“只可惜,我们造不出这样的船坊,更无法将它带走。”
“这么多的中原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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