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有撞上薛龄的,被吓得四处丢魂一般逃窜。
这青阳县的人,畏惧薛龄,已经怕到了骨子里。
“站住!跑什么!爷爷我又不吃人?”
逮住人一看,还是个熟面孔。
拄拐老丈和一个小男娃娃。
是薛龄和老嬷嬷第一个送回家的男孩。
“薛……薛大人,你怎么穿了这身衣裳?”
“哎呀,你是不知道哇!那吃人的兔妖杀过来了!镇妖司的大人已经弃城而去,人人逃难,你就放小老儿一条生路,让我爷孙逃命去吧!”
弃城?
辛参领一心斩妖、嫉恶如仇,怎么会为影儿都还没见到的兔妖弃城?
就算她走了,其他人呢?
县令、将军……再不济还有张捕头,他们人呢!
这绝对是谣言。
薛龄定下心神,给他们指路:“要逃命,别往北,去城西,驻军拔营没那么容易。”
一群老弱妇孺四处逃命,哪比的上训练有素的将士。
“唉,好!多谢大人,小老儿知道了。”
老丈抹了一把脸,带着孙儿改道往西去了。
薛龄想了想,斩妖救人都得有武器,衙门有!
找准方向冲进了县衙。
前衙空荡荡的,空无一人,老县尉和老师爷都不在。
班房里也没人。
青阳县城空之前,这县老爷先跑了?
不战而降,弃城逃亡,何止灭九族,祖宗十八代都会被挖出来鞭尸,县老爷那老人精,再借他几百个胆子也不敢。
薛龄正探头探脑的四处张望,背后忽然有人伸手擒拿。
“张捕头?”
“薛龄!”
张捕头带着薛龄躲到了后院儿。
“不是跟福叔说了,让他带你走!你怎么还回来了?”
“我可是青阳县的薛主事,怎么能随便被人诬陷,危机在前,我当然要抓紧时间自证清白,不能让咱们青阳县名声受损。”
“我看你是越来越滑头了,话说的的倒是好听,青阳县有大难了!”
兔妖比蟒妖更熟悉青阳县,直奔城外白骨坡。
速度奇快不说,狡兔三窟,滑不溜手,派出去的人,连根兔毛都没沾到,就被打伤吞了,探子无一生还。
“镇妖司辛参领和县老爷带人把那一片围了起来,小程将军去了城西求援,那黑大还吵着要拿你问罪呢!”
“那我就更不能走了,不然,我薛龄这辈子都要背负骂名,活不痛快,死不瞑目。”
“如今的情形,人手不够,武器更短缺,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送上门,那就是找死!”
“我回来传话,就是要加强城防,你要不走,就去牢狱里躲着,等一切的事了,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县衙的大刀都是朝廷统一发放的,规格一样,看着亮光,砍人堪堪能用,斩妖却远远不够。
武器……
薛龄灵光一闪,他有啊!
他是收尸人,经年累月收集起来的好东西,可不只有金银财物。
行商东奔西走,是在妖魔嘴边讨活路,他们舍得花重金打造武器。
遇上妖兽还能剩下的,都是好物件,这东西棘手,原身不好处理,就全收起来了。
“我有!走!我带你去拿!”
张捕头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他知道,薛龄贪财好色喜欢美人,男人嘛,也正常,可怎么还有收藏违禁之物的癖好?
等到了后衙,薛龄打开角落最不起眼的库房,阳光刺眼,里面兵刃寒光更是摄人!
长枪、短剑、匕首、箭刃、双手刀……
胸甲、盔甲,锁子甲……
成堆成堆的兵刃、盔甲,简直晃瞎人眼,里面甚至还有一身无比珍贵的羽毛甲!
羽毛甲,全是精铁打造,一片片一层层覆盖下来,轻巧便利,贴着里衣,安全不说,还能行动自如,十分隐蔽。
样样油亮,一看就是被人精心养护着的。
“你!你这可比整个青阳县的兵械库还要气派!”
要不是知道薛龄,他还以为薛龄要造反了呢!
薛龄摸摸鼻子,一脸的憨厚老实样:“嘿嘿……张哥,都是这几年当差,我一件件收起来的,朝廷严令禁止私自流通兵刃,我吃着官家一口饭,当然更不敢了。”
“但这么好的物件,总不好荒废了,只能这么精心的养着,没想到,今天还派上用场了!”
张捕头两眼放光,已经不由自主的开始挑选称手的武器了,看看这个摸摸那个,样样都喜欢。
“你年纪小,之前的主事死在任上,也没人教你,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是难得了!”
张捕头捧着一张玄铁重剑,喜上眉梢,但他手有旧伤,已经动不了刀剑了,只能依依不舍的放下。
“从前还当你年幼任性,恣意妄为,如今看来,你心里是有成算的,这是好事,只是……”
张捕头看着大好日头,心里伤感。
“只是,你心虽好,但是行事得讲究章法,总是不讲规矩,引人误会不说,还容易让人诟病。”
张捕头说的语重心长,全是为了薛龄。
“张哥,你也听到那黑大的胡吣了?”
张捕头苦笑一声:“黑大嗓门不小,想听不到也难啊……这样下去,你的名声还能有好吗?”
啰里八嗦,和老道士一样。
薛龄忍下泪意,没心没肺的大咧咧:“名声而已,不痛不痒的,我行事无愧于心就行了,咱们快去支援、救人吧!”
“你呀,非要吃了大亏才知道厉害!走吧!”
质量最上乘的羽毛轻甲,套在了薛龄身上。
张捕头挑了把利手的刺头锤,不过一丈长,锤也不过拳头大小,满是尖刺,也是个大杀器。
这一间屋的兵刃分量不轻,要想带走可不容易。
找来找去,街上混乱,马车出不了城,牛车太慢,只能找了几个斗车,人力推着出城。
随着他们出城,身后厚重的铁门再次紧闭起来。
等赶到了地方,荒无人烟、遍地野草的白骨坡,已经被肃整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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