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将军大牙紧咬,面上皮肉紧绷着跳动,眼神阴郁。
“小……辛参领清直正和,年轻气盛,自然不比我们有难言之隐……好了,我们有要事相商,闲杂人等一律退下!”
程将军大手一挥,眼神示意所有人退出营帐,老县令看了眼色,缩着脖子要走。
辛参领寸步不让,“事无不可对人言,程将军但说无妨!什么难言之隐,能大过一城百姓!”
斩马刀横在喉咙前面,县老爷两股战战,“参……参领大人……程将军,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
“辛夷,官场如战场,不是非黑即白的,你若还认我这个哥哥,就听我一言,让他们退下。”
辛参领侧脸看了下程将军,态度软和下来,“我就听你一言,看你如何狡辩!”
哥哥!
一个姓程一个姓辛,两人长相、姓氏完全不一样,什么哥哥?情哥哥?
还没养起来的醋坛子,薛龄又打翻了好大一个!
县老爷松了一口气,轻轻推开刀背,螃蟹一样挪着步子,要往外溜。
其他人也收了刀剑,一个个退出营帐。
还有人记着薛龄行动不便,架起他往外走。
薛龄不想出去,但没什么好的由头,在旁人看不见的角落,偏头对黑大,露出了得意的笑脸。
这个憨货,一个心眼子直愣愣的从头通到屁眼子,必定受不了激!
黑大果然急了,眼看证据确凿,就要一举拿下薛龄,又被搅乱了。
听说这薛龄还和囚犯、混混相熟,就这么放出去,万一人跑了,可就白白放过了罪魁祸首!
一拖再拖,人回了县衙,离了镇妖司的地盘,就更麻烦了!
只有趁人还在地盘上的时候,快刀斩乱麻!
黑大心一横,跪地请告:“参领!大人!如今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薛龄就是青阳县兔妖之乱的罪魁祸首!”
“还请速速做个了断,以平民怨,告慰枉死百姓的在天之灵!”
……
黑大生怕放跑了薛龄,一手拽着担架,一手扯着县老爷的衣摆,还不忘磕头,活像个一头插地里的大傻鹅。
辛参领眉头一皱,黑大一再失格,她已经有些失望了。
“我和程将军还有要事相商,你先带人下去,好生照料。”
功过是非,得有条命在,不能趁人之危,趁着伤重逼供,不成体统。
“参领!”黑大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当场打死,还好生照料,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参领吗?
莫不是被妖兽打昏了头,才会说这样的糊涂话?
“参领大人!你……”
“这位壮士,我还有要事在身,松手啊……行行好,松松手……”县老爷满头大汗,小老头一双手使了吃奶的劲儿,也没能从黑大的手爪里扽出自己的衣裳。
摇摇晃晃,差点平地给自个整摔了。
“既然是和妖兽有关,不如留下,我等一同商议。”程将军越俎代庖,直接定了主意,侧身老县令入座。
其他人看着辛参领的眼色,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刚还满满当当的营帐,转眼就空了大半。
县老爷战战兢兢的坐在下首,一双眼睛来回看着眼风。
“诸事繁多,两位上官……从哪项开始商议为好?”
黑大跪的笔直,紧紧盯着辛参领。
辛参领默默叹了口气,黑大太鲁莽急断,现在给他的权利好像太大了。
“我手下黑大告发县衙主事薛龄,未免偏颇,请来县令大人相商,程将军来的巧,不如做个见证?”
程将军提起了兴趣,镇妖司只管妖兽,衙门照看百姓,这镇妖司的人怎么会忽然告发衙门的主事?
山路、水路不搭边啊!
“哦?这可是头一遭,你们说来听听!”
辛参领不过客气一句,这事儿还是要她和老县令商定的,程将军居然大包大揽下来,还要过问了。
黑大终于有了开口的机会,也顾不得其他了,“我要告发,青阳县衙主事薛龄,勾结妖兽害人!”
石破天惊的一句!
县老爷脊梁一软,又急忙挺直脊梁,怕被人看出意外,椅子像是长了刺一般,坐立难安。
程将军的浓眉一拧,“什么?竟然有这样的事!空口无凭可是诬告,你可有证据!”
黑大激动不已,“有!我就是人证!”
“当初蛇妖找上门来,亲口说是要找薛龄,被他杀了灭口!”
“死了?那算什么证据。”
程将军看黑大神态不稳,而薛龄始终淡定,已经有些兴趣缺缺了。
辛参领一言不发,县老爷眼睛滴溜溜转着,勉强撑在座椅上,溜着眼缝看薛龄的反应。
场面气氛一度凝固。
黑大不想放弃,“这次来的兔妖,在青阳城下,也说找薛龄!数量多,它杀不完,我们生擒了一只,就在边上营帐里!即刻就能验证我说的都是真的!”
程将军思忖片刻,看了县老爷和辛参领的反应,闲闲开口:“薛龄,他说了这么多,你听着就没什么想说的?”
黑大说的都是事实,也无限靠近了原身的所作所为。
“卑职冤枉。”
“冤枉!你还有脸喊冤枉?我那么多兄弟亲耳听到,你和妖兽勾结害人,青阳县百姓都说你是地方一害,为非作歹!无恶不作!你还敢说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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