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奸笑声越来越小,渐渐听不见了。
薛龄抛了抛手上废功散,分量不清,躲在暗处,从每一份里匀了一点出来,七份半变成了八份。
把最大的那份藏好,这可是给那个彭老大留的,不能短了。
带着七份废功散,薛龄兴冲冲端了满满一瓢水,去找周木成,不能让他们这些弯弯绕的心思白费了不是。
周木成在看西边的熔炉,矿石够了,还得冶炼。
“喝。”薛龄将水瓢直接怼到了周木成面前,就差扣在他脸上了。
周木成抹了一把脸,重重的叹了口气,“我谢谢你惦记我,不渴。”
“喝!”
满满的一瓢水,大半都泼在了周木成脸上。
薛龄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好好好,喝!”眼看薛龄一根筋犟到底了,周木成咬牙切齿的认命,伸手拿水瓢。
周木成捧着水瓢刚要喝,薛龄掏出废功散的油纸包,当面开始下药。
天空飘飘下起雪,落进水里不见踪影。
这哪是什么雪?分明是药粉。
周木成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什么,眼睛都瞪大了:“你哪儿来的这东西?”
“糖。”
五……四……三二一,废功散一包又一包,薛龄下药下出了花。
“你……哪儿来的糖?”周木成顿了一顿,不再急吼吼的清理身上的水渍,紧紧盯着薛龄的一双眼睛。
“他们赔罪。”
“他们?赔罪……”
“吃甜的不生气。”薛龄心里深深叹了口气,越来越觉得他像个妖妃,幸亏是男儿身,若是重来一次,他成了女儿家,非被人骂红颜祸水不可。
“不生气?七份药?”周木成明很快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儿,当时就要杀过去。
“好啊,这些老狗!还敢忽悠我的人来害我,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剜了你们的脑袋!”
这样鲁莽可不能成事。
薛龄稳稳的接过水瓢,加了七包药呢,这可不能浪费了,身形严严实实的挡了周木成的路,“喝!”
“你都下了药了,还喊我喝?”
“糖贵,甜,你喝!”薛龄想着徐伏虎呆愣憨直的样子,说的更加执拗。
周木成头顶都快冒鬼火了,“贵什么贵!糖再贵!能有我的命贵?不喝不喝!”
薛龄捧着水瓢,一步一步跟着周木成。
一路出了西边矿洞。
周木成脚下的速度越来越慢,他回过味儿了:“这些老狗阴险,不能就这么冲过去……不行不行,得想个稳妥的办法。”
周木城揪着脑袋原地转了几圈。
不管他脸朝向哪个方向,薛龄眼快手稳,都能精准的把水瓢凑到他脸跟前。
“哎呀,不喝!拿开!要喝也该是他们喝!”周木成眼睛一亮,“他们喝?有了,来来来!过来!”
周木成带着薛龄和那一瓢药,直接冲进了小厨房。
“好酒好菜呢!快给我备一桌上好席面!我要好好的给他们摆一桌!”
“酒呢!再给我找一壶好酒来!”
避开了几个老嬷嬷的视线,周木成把七份废功散兑进了酒水里,晃荡晃荡摇匀了,阴笑一声。
“有因才有果,你们既然动手了,就别怪我不客气,呵呵……哈哈哈!废了你们的武功,以后我就是老大!”
薛龄及时用木木的声音提醒,“怕彭老大。”
推波助澜、挑拨离间,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时机。
“……”周木成裂开的嘴僵住了,“彭老大……只要出货,没问题,死多少人他又不在意!没事儿!”
周木成又开始原地打转了。
“啧……一口气都弄死,也不大好,怎么办?怎么办?”
薛龄抱起那壶加了料的酒,走到一边看热闹,免得被撞碎了,可就可惜了。
“彭大人?彭大人!”周木成一拍脑门,“药人!既然他们不服,想要合谋害我,那就留不得,送给彭大人,让他们去做药人最合适!”
“嘿嘿……”周木成很是得意,“到了天师手里,他们就是捅破了天,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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