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粘到蜗牛粘液的部分都开始腐蚀,一层层溃烂到骨头。
不到两分钟,好好一个大活人就成了一堆枯骨。
血肉被融的一干二净,混进这个微淡绿色的粘液里,只添了一分浑浊而已。
场面诡异而又瘆人。
“妖兽!!”
“这蜗牛那些大蜈蚣一样,也是妖兽!”
“……完了完了,这些蜗牛打也是死,不打也是死……”
蜗牛像是无穷无尽,源源不断的爬了过来。
彭淮中脸上的笑意又大了一分,像是看丑角搏命,轻蔑又鄙夷。
那些灰衣人撒完药粉后都走了,天师这么久了还没过来,在这的只有彭淮中一个。
薛龄在人群中间,挤着嗓子,变了嗓音嘶吼:“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把他拉下来陪葬!”
前无出路,后无退路的时候,仇恨是最根本最原始的力量。
“拉他下来!”
“拉他下来!”
几个人的声音汇成了一道,仇恨的目光都对上了彭淮中。
长得壮实的自愿做支撑,精瘦的速度快,猴子一样顺着他们的身体往上爬。
彭淮中脸上的笑意一僵,缓缓收了起来,抽出了腰间的刀。
“你们这些不知好歹的贱骨头东西,要不是碧波蜗牛贪嘴,就喜欢活的,你们早死在我手上了!”
原来这些蜗牛叫碧波,这么畸形的蜗牛,起这样的名字,真够恶心人的。
手脚最麻利的人已经够到了坟坑的边缘。
而彭淮中的刀也已落下。
说时迟那时快,薛龄贴着坑边,一个纵身上推,把人送了上去!
彭淮中的刀落空了,砍在坑边上,落下了许多带着腥味的臭土。
“都怪你!最该死的就是你,凭什么我死!”
逃出坟坑的人对上了彭淮中,还得分心避开蜗牛。
“呵,不自量力,就凭你们还想伤我!”
彭淮中脚边都是蜗牛,可奇怪的是这些蜗牛并不攻击他,只对准了坑底爬上来的人。
“药粉!是那些药粉有问题!”薛龄送上去了一个又一个人,这个时候,多一个人多份力量,大大小小也是个帮手。
“对,他的走狗冲我们撒了东西!”
“定是那些粉末有问题,才引来了这么多的蜗牛。”
好不容易有人突破了蜗牛的包围,冲到了堆放药品的角落,“可我没看清是哪样啊?”
这角落看着不大,但被琳琅满目的瓶瓶罐罐塞满了,摆放的错落有致,光线昏暗看起来都大差不差。
“捂上口鼻!都砸了!”薛龄一个扫堂腿踹开了附近的蜗牛,趴在坟坑边上,伸手去拉坑底的最后一人。
“对对!都砸了,总有一样管用的!”
贵人、良民、贱籍、奴籍。
人分三六九等,那是那是娘胎里生下来就定死了的事情,没办法。
他们都是普普通通的良民,一辈子循规蹈矩,就连亏心事都没干过,一朝不走运,落到了这些人的手里,成了最低贱的矿奴,还被戏称为‘哑爪’,打杀凌辱,胡作非为。
若不是想着总有一天能出去,早就撑不下去了。
可已经入了虎穴,生死关头,不拼一把,怎么有命出得去?
“我看你们谁敢动,要是动了这些药瓶!你们都得死!”彭淮中果然恼了,举着刀冲了过来,就要砍杀药瓶边上的人。
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被暴力压制的久了,终于有机会反抗,也不再忍耐,破釜沉舟!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