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听说老爷现在是半死不活的吗?”阮瑀又问,面无表情。
“太太,是这样的,族长去了医院,他要求医院不惜一切代价医治老爷,所有费用由族长负担。所以,医院立即就给老爷做了手术,康复得很快。族长还承担了后期的护理费用。”
阮瑀不动声色,但她知道族长又在打主意。
所以他想方设法留住柳仓的性命。
想到族长的目的,阮瑀一拳打在宾馆的桌子上。
“柳仓,像你这样的男人活在世上干什么,浪费粮食?”
省城最好的医院里。
柳家家主柳仓像死了一样躺在手术台上,身上插满了管子,鼻子上戴着呼吸机。
族长站在手术室的窗外,他的眼睛一动不
动从玻璃窗往里看,心里是说不出的感觉。
“这个柳仓,如果不是……”族长的脸上流露着对柳仓的怨恨,他努力咽下后面的话。他是看在柳仓还有一定的用处的情况下,不然,他现在就会冲进手术室,一把扯下柳仓戴在嘴巴上的呼吸机。
“这个柳仓什么玩意?竟然不留后路,将钱给个女人保管?现在倒好,被那个女人揽走了所有家产,搞得一无所有。”
柳家从上到下的人,别说是病了,就算是死了,族长都几乎很少到场。
他偏偏为了这柳仓费尽心血,闯到鬼了。
“谁是病人家属?”从手术室伸出一张冷冰冰的护士的脸,对着外面的人喊。
族长连忙迎上去,满脸含笑。
“病人还要二次手术,快点去将费用交了。”护士看了族长一眼,转身而去。
族长连忙去缴费。
他一边急匆匆地走,一边想:柳仓绝对不能死,要想尽一切办法救活他。
几天后。
在省城医院的普通病房的夜晚。
已经脱离危险的柳仓,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
他还没有从焦虑的情绪中走出来,虽然与死神失之交臂,但他知道后期的日子,叫生不如死。
对于一个一无所有的人而言,活着比死掉更痛苦。
“族长救我干什么,不然的话,我现在已经住进了天堂,多好。”
柳仓抬头,环视四周,除了护工,别无他人。
“这哪里是一个病人该有的待遇?空虚寂寞冷,无人心疼。”
他嘴唇蠕动,喃喃自语,说着一些只有自己才能听得见的话语。
他现在几乎黑白颠倒,几乎不知道黑夜与白天的区别,除了睡觉还是睡觉。
连身边不知道何时站着一个人,他都不知道。
直到感觉到呼吸困难,窒息袭来时,他才感觉有人捂紧他的口鼻,要杀他。
求生的本能令他不住地扭动身子,嘴里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那双手并没有因为他的唔唔唔松开,而是愈发死死捂住他的口鼻。
巨大的恐怖面无边际袭来,他努力睁大眼睛,想看看是谁,不然会死不瞑目。
“柳仓,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吧?你不死的话,我的孩子们等于活在狼口里。”
“天下,哪有你这样的父亲?为了利益,为了对那个狗屁族长言听计从,你不仅仅亲手将我的儿子女儿送上了断头台,竟然连我也不放过,你……你还算是一个男人吗?”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