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西街秀水巷有一处酒坊,酒坊的招牌上的字在风吹日晒中变得模糊,隐约能看见“青禾”两个字,“青禾”酒曾经因为酒烈如刀风靡一时,只是时光荏苒,金陵城中的人越来越喜欢口感柔顺的酒,这“青禾”酒也就渐渐少人问津,半死不活的勉强度日。
酒坊的院子很大,搭着的竹棚陈旧残败,寥寥十几个工人在竹棚下忙活着,一股浓烈的有些呛鼻的酒味扑面而来。
院子尽头,十几棵大松树郁郁葱葱,树干粗壮表皮粗糙,一看就是活了不少的年月。
树下一张小桌子,曲先生和张老坐着小凳子,桌上一壶酒,几碟小菜。沈黑站在不远处倚着树干。
曲先生在金陵城中奔走了好多天,居然都没有得到去天牢探望周三的机会,几个手眼通天的人物都说,天牢里的守卫全部都换了一批新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调来的,一个都不认识,想找关系都无从下手。更别提进天牢了。曲先生心里的疑虑和不安越来越强烈。
稽秘司里也没有周三的消息,似乎进了天牢后就没有人见过他,朝廷里也没有再议论他的罪名。
张老似乎更衰老了,脸上的皱纹松松垮垮的垂了下来,牙也剩不下几颗,嘴巴都瘪了进去。但是一点没有妨碍他一杯一杯的喝酒。
:“张老,周三被关在牢里,居然一点消息打听不到,你有没有办法?”曲先生问。
张老费力的摇头:“我也打听不到。安插在里面的两个人说,天牢里之前的狱卒全部换掉了,一个没留。”
:“稽秘司这么多明线暗线,居然找不到自己老大的行踪,这是不是也有些反常啊?”曲先生一脸沉重
张老:“你想说什么?稽秘司里有钉子?”
:“有钉子是很正常的,就是看这钉子有多少,级别有多高。在这事里起了什么作用。毕竟周三那家伙是做足准备钓鱼的,结果把自己搭进去了?他不该犯这样的错误。”
张老松弛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他肯定遇见大麻烦了,跟着他的人同时失踪,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那六个人可是训练了十几年的好手,从来没有犯过错的。”
曲先生小心翼翼的问:“你说,有没有可能,我说的是可能啊,有没有可能,周三故意把自己送进去?”
:“这不可能,否则他怎么也会传出消息来。诶,你说,李士俊怎么会站在张理成一边?他两人有这么厉害吗?演戏演了十几年?还能骗过我们?”张老说:“要不是我亲自问了几个在场的人,我都无法相信。”
:“不,我觉得不是演戏,我仔细想过这件事,最大可能是李士俊也是在帮别人做事。而且是这一段时间才开始的。他的性格没有这么细腻,做不到十几年不露出破绽。”曲先生很肯定的说。
张老抿了口酒,咂巴着嘴:“能用上李士俊,又能用黄如辉,还能用上杜威生,还有一个陈升……能同时让这几个人听话的,能有谁?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曲先生犹豫:“能符合这个条件的人,我倒是有一个人选,但是,但是绝不可能是他啊。”
:“我知道你想说的是谁,我思来想去,好像只有他有这能力,但是我找不出他的动机,而且,他怎么也不该去帮张理成啊,这太不合理了。”张老态度倒是很坚定。
:“哎,怎么会弄成这样,张老,要不,去找找李士俊?”
张老摇头:“我去了他府上两次,他不见我。黄如辉我也找过了,他没有给我回话。”
:“这段时间太平静了,平静的的可怕。”曲先生低声说:“背后的黑手,比我们想的还要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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