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漓一时语塞。
顾尚书额头冒着细汗,对顾斯辰挤眉弄眼,小声道:“孽障…快跪下。”
沈景漓见顾尚书脸色苍白,神色紧张,一边观察秦夜玦的情绪,又担心顾斯辰再妄言,不由得觉得心酸。
“朕觉得,顾尚书所言极是。”
顾斯辰拳头紧握,脸色跌青,他今日听闻皇上昨夜留宿龙啸殿,确实难受,有些话不吐不快,也想趁机说道说道君臣的区别。
顾尚书一脸急色:“孽障,顾府上下这么多人,你当真全然不顾?”
被父亲的话拉回理性,顾斯辰只好作罢:“确实,世道如此。”
沈景漓见顾斯辰松口,赶忙打圆场:“顾学士,当一个人,或是一个国家弱时,它定会被其他势力侵略,可能是同族,也可能是外族,这是必然的走向,也是命定的规律。”
“在朕看来,人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不必纠结这么多。”
言下之意就是当事人都释怀了,休要再言。
再叨叨两句秦夜玦肯定要发作了,顾斯辰平日里挺沉稳一人,今日怎么如此鲁莽。
她虽然是名义上皇帝,却不想被皇位束缚,等把秦夜玦的毒治好,就可以谈条件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
再说了,顾斯辰要是真的看不惯秦夜玦的所作所为,那也得有与之抗衡的能力才行。
顾斯辰低垂着眼眸,声音嘶哑:“是,皇上说的有道理。”
他今日确实失态了,但是他满腔的怒火无处宣泄,其中,夹杂着嫉妒,恨,以及不甘。
他从来没有如此渴望过权利,是不是,得到了权利就等于得到了皇上?
秦夜玦自然明白顾斯辰此番话的言外之意,冷笑道:“你说完了吗?”
此话一出,台下寂静一片,沈景漓抢在顾斯辰前开口,“那个,王爷,要不要下朝?”
“不急,有人不是意见很大吗?”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说的是谁,为了避免发生血腥事件,沈景漓斗胆握住抵在扶手处的手。
秦夜玦微微一怔,想不到沈景漓会有此动作。
他居然主动触碰自己?!
“秦夜玦,朕饿了,朕请你吃饭好不好?”
“不好。”
秦夜玦果断拒绝,谁一大早想吃花生瓜子?
“……”
台下依旧寂静一片。
听到直截了当的拒绝,沈景漓尴尬的把手抽回,“给朕个面子好不好嘛?毕竟一起睡过觉。”
秦夜玦深深看了一眼沈景漓,拂袖而去。
沈景漓轻轻叹气,庆幸秦夜玦没有继续追究:“没事了,大家都…退朝吧。”
“还有,顾尚书下朝后记得给顾学士一碗醒酒汤,有些醉话断不能在朝堂上胡说,生命诚可贵。”
顾尚书感激道:“是,多谢皇上提点。”
沈景漓说完小跑出了金銮殿,追上秦夜玦,“王爷早上想吃啥?朕觉得吧,主清淡。”
“……”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沈景漓的字里行间都向着顾斯辰,一直为他解围。
本想着杀而快之,却还是抵不过他的一两句话,这个时候,还好意思喊饿!
“王爷,炒饭怎么样?”
“你来做。”
“可朕不会做饭。”
“不会做?”
“朕会了!现在就去做。”
……
沈景漓停下脚步,看着秦夜玦的背影,揉了揉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呢喃:“这厮…今日,居然没穿龙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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