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闻之,眼神冷凉。
看向哭哭戚戚的长姐,软了声音,“纵使有万般的不是,这公府做主之人是姑父。这一府上下,诸人得了他公爷之威的庇护,就得学会仰人鼻息的顺从。”
“北哥儿——”
“莫说姑母私库,就是半个萧家,姑父说要,大伯父与父亲也会拱手相让。”
“为何?”
萧引秀顾不得拭泪,仰着一张泪脸充满惊愕看了过来,萧北低声说道,“长姐,你不是都知道的吗?这是萧家欠姑父的,也是欠小姑母的。”
“小姑母……,小姑母都不在这么多年了——”
“那也是她的。”
萧北没有多与萧引秀理这些陈年往事,“姑父坦坦荡荡让我等盘点,你又有何惧怕?还有,今儿观舟遇刺之事,长姐也小心谨慎些。”
若是冲着公府而来呢?
“这明摆着是朝着她去的,怎不叫她小心些?北哥儿,你让张氏离她远一些,谁近了她身,总要被拖累几许。”
“长姐——”
“好了,今儿张氏也受了惊,期间因那身血腥味,她什么都吃不下,还吐了个干净,你赶紧回去看看,莫要动了胎气。”
萧北只得告辞。
回去碧落斋的途中,遇到裴岸换了衣服,疾步行来,“四郎,这是要去……?”
“观舟安顿下来,我去同父亲禀事儿。表哥和二哥大致说了吧?”
萧北点头,“我与二哥知道的俱都说了,且看你去,姑父定有安排。”
“好。”
裴岸错身而去,隔着两三丈远,萧北忽然唤住裴岸,“观舟,没事儿吧?”
……没事。
萧北点头,“没事就好。晚些我再与你嫂子来探。”
宋观舟有事儿吗?目前看不出来,她回到府内,待忍冬荷花和临山得了救治后,她马不停蹄让丫鬟们烧水来,伺候着从头到脚洗了个干净。
连折了的腿,她也让孙大夫取了固定的板子,洗了个干净。
韶华苑伤了几个奴仆,壮姑又崴了脚,只有孟嫂带着莲花和庆芳庆菲来伺候,喜乐陪着自家姑娘,满是担忧坐在外屋。
洗了多少遍……
宋观舟记不得了。
她头发缝里的血腥味,好似沁润到骨头缝里,她总是觉得不干净,然孟嫂打了两次皂角,冲了干净,她又使了孟嫂打第三次。
“少夫人,您听奴一句,定然干净了。”
再冲洗一番,怕是头疼呢。
“不碍事儿,再打一遍,细细洗来。”今儿孟嫂和庆菲未去,哪里知道其中凶险,莲花眼眸子鼓着一泡泪水,这会儿又落了下来。
“少夫人,那您得允了奴,再不能打第四次。”
宋观舟趴在木桶里,头发捋在浴桶外头,由着她们取了一瓢又一瓢温水,从自己头发上淋下。
“后背也搓一番,那贼子浑身的血,吐的喷的,全往我身上招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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