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江浸月出了远山候府的门,宋子杭就开始昏睡,这一睡,就睡了大半日。
再醒过来的时候,屋外的天色已经黑了。
侯夫人正在他的房间里写字,从笔画的手势上来看,是个沉稳有力的静字。
“母亲。”
宋子杭笑了笑,叫了一声,侯夫人被吓了一跳,笔尖猛的停顿,那静字的偏旁里,就多了一笔太过厚重的痕迹。
屋内沉水香袅袅,地龙烧的滚热,很是平静。
侯夫人垂下了眼睛。
其实若是想要知道一个人喜不喜欢你,就算他不说,或者故意掩藏眼神,也能从他的诸多细节习惯里看出来。
宋子杭最爱檀香,平日子屋内燃的都是这样沉静又暮霭沉沉的香气,便是书页上,染着的也是若有似无的这个味道,如今却全部换了沉水,还特意调配过,掺了点花香的味道。
那是江浸月的香味。
茶桌上摆的茶叶永远是淡香型的云雾茶,那是江浸月一品起来便笑的眉眼弯弯的茶叶。
床头的书架子上摆满了佛经,可外间的柜子里,却全是志怪异闻录,那是江浸月喜欢琢磨的书籍。
但凡江浸月有一点点的意思,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她也该感觉到其中的用心,可她没有
,或许甚至连留意的巧合都没有。
铁了的心就如同宋清一般。
侯夫人放下了毛笔,叹了一口气,然后回过头,换上了盈盈笑意。
“你可算是醒了,我让人上药汤,喝完再吃饭吧。”
说着,便对着门外叫了一声。
手中的棉帕已经递到了宋子杭的面前。
宋子杭温温的笑着,微微的虚弱,擦了擦脸上的虚汗,小声的问道,“母亲,已经几时了?”
“已经是丑时初了。”
侯夫人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慢慢的回答。
宋子杭捏着棉帕,点头说道:“没有消息传来,想必月妹妹已经出城去了。”
“”
侯夫人抿了抿嘴,没说话。
药汤早就备好了的,这两句话功夫,就有人端了上来。
侯夫人接过汤药,柔声对着宋子杭说道:“快喝吧,喝完再睡一觉。”
“母亲我自己来吧,月妹妹说我并无大碍,只不过需要静养。”
宋子杭接过了侯夫人手里的汤药,喝了一口,又笑着说道,“嗯,月妹妹这汤药里应该是加了安神的东西,我许久不曾睡的这般舒畅了。”
左一个月妹妹右一个月妹妹,侯夫人微微皱了皱眉头。
宋子杭一碗几乎没带犹豫,咕噜噜的就灌
了下去。
侯夫人拿出了玫瑰糖。
宋子杭这会看见了玫瑰糖,就想起来上午时候,江浸月趴在他的床榻边,那安静又乖巧的睡颜,没忍住,抿嘴笑了笑,连脸都微微的红。
“谢谢母亲了。”
“谢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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