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生一口气说了一长串话,见她婶子只是低眉闭目,转动手里佛珠,口中念念有词,一句话都没有回复,一个眼风也没扫给她。
人情事故里滚过多少圈的她,早些年不知道挨过多少冷眼,听过多少谩骂!
心里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只是不愿意承认,也不想去深想罢了!
如今想装傻也不能够了,不由得讪讪一笑。
“我知道婶子是看不起我。没关系。我自己看得起我自己就行了。\"
说完了这句话,她一改之前小辈儿对长辈温顺的态度。
坐直了身子,挺直了脊背,神态轻漫又自傲,整个人的气质立马不一样了。
她自顾自的倒了一盏茶,轻轻抿了两口。
接着说道,”我不管婶子,您看不看得起我!今儿我依旧还是想来劝劝您的。
因为我念着我小时候您对我的好。还记得那年咱们苏州城真的很冷,我爹做生意赔了钱。连年货都没钱置办。更别提给我买双棉鞋,做身新衣服了。
我穿着已经小了很多,前面夹脚,后边提不上后跟的旧鞋,来给您拜年。
您心疼的揽着我,叫人给我拿了好吃的点心,还叫人给我换上了海生弟弟的新衣服。
你拿给我的的点心真的很香很甜。
这么多年,哪怕我也吃过很多精致的点心,西洋来的蛋糕我也没少吃,可我还是觉得那年您给我吃的点心最甜,最好吃。
就冲着您和我伯伯当年对我们家的恩情,我也不能放着您不管。
还有海生阿弟,小从到大都没有看不起我过,我会的那几个字都是他教给我的呢!
他出了那样的事儿,我不能不管不问的,不为他报仇。”
说到这儿,桂生从一旁的坤包里,拿出了几张照片,放到了林冬初祖母旁边的桌子上。
“婶子瞧瞧这个,可还认识照片上的这个人?”
林冬初的祖母听到关于儿子海生的事儿,立马睁开了眼睛,顺着桂生的手指看向了照片上的人物。
这些年哭干了眼泪的眼睛,一时很是模糊,她用力眨了一下。
还是看不清楚,颤抖着手拿起桌上的照片,贴进了瞧了又瞧,才有些迟疑的说道,“瞧着像海生当年的书童,因着人机灵就做了他的随从,常年跟着一起在外头跑。
那年海生无缘无故被人打了,货也被人抢了,人也伤重没抢救回来……
听送海生回来的人说,这小子为了护着海生也受了重伤,还在上海医院里医冶不好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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