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一开始穗衣在欢都的这件事。某种情感上,其实高萱骨子里还是与沈一正站在同一条战线。
她站在局外,客观来看。穗衣不该救,更不该是商归去营救。
虽然高萱将温穗衣视作好友,年轻的时候与她有着约定。但观察这次的全局,把穗衣当做一个陌生人。
那便可得出——
为一个已然没有价值的,眼盲了的人,搭上未来前途无量的,义王商归的性命,太不值得了!
只不过,那人正好是穗衣而已。
然而,高萱还是答应了姜楠。毕竟,眼前的姜楠太乖了,她有些于心不忍,撒谎哄哄她也行。
何况未来之事谁也说不准。
或许,在此刻高萱都还没发觉吧,比起商归,她其实更像是沈一正的弟子。
这世道上的正义,她和沈一正有自己的客观标准,他们只求心中无愧。
可若事关自己的信仰和野心时,那么拦在眼前的道德标准,便可视情况而降低准则。
可高萱还是存了一丝丝感性。
若不是如此,她便不会将穗衣的信交给商归与他谋划救援计划,也不会在这几日为商归整肃边境,好让他平安回来。
商归离开魏国去到赵国之事,必须是一个秘密,不可传到长安城。以往的商州县令,也必须要在商归从赵国回来之前处理干净。
也不知是造化弄人,还是上天捉弄。
傅蔼先生死在了边境。
姜楠将他的尸首带回商州,又拜托禇复命人护送两位人证小孩去到长安沈府,她还尖锐地指出关键“懒政一刀切”。
后来,沈一正在长安城里,将这些事整理成折子,在早朝的时候提出整改边境的策论。
而高萱正因山水关治理有功,顺理成章地接手了朝廷下达的整改边境商州的旨意。
诸多巧合,造就了现在算是不错的结局。
…
十一月三日,距离立冬还有五天。
魏国边境商州城已然开始落起了小雪。
当姜楠醒来的时候,高萱早已离开房间处理要事。
她穿戴完毕,提着带锁的匣子,来到府衙门口。
瞿是非坐在马车上看了她一眼,“姑娘可算是醒了。”
“瞿兄,你怎能如此对姑娘说话!”马车内旋即传来温穗衣的呵斥声。
她拂开车帘,毫无焦距的视线不知落在何处,但她能准确的从呼吸声中寻到姜楠的方位。
随后,她温柔地同姜楠说道:“姜姑娘,我们一起回长安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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